第 一 章 正义之剑 诛不义徒

两个萍水相逢的年轻人,偶而邂逅,连姓名都没问,却谈得很投机,因此,他们的说话也较为深入了。

其中的一个,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问话:“剑是什么?”

“这问题问得多蠢,剑就是剑,是一种兵器,两面开锋,宽约二三指,长不过三尺许,精钢所铸,我身上有一柄,你身上也有一柄。”

“不……不对……不……只对了一半!”

“哦!只对一半!是那一半错了?又是那一半对了?”

“剑就是剑对了,剑不是剑那一半你没说!”

“剑怎么不是剑了呢?什么剑不是剑?”

“不能杀人的不是剑!”

“那有不能杀人的剑?连纸剑也能杀人的,只要使用者有足够的功力……”

“不!你弄错了,我说的剑不是这一种的!”

“是哪一种?”

“比如说“故剑情深”,剑只是一种感情!”

“…………”

“像“以剑止剑”,剑就是代表了一种手段,一种方法,像以牙还牙的牙一样。”

“我知道这个意思,你不必解释得那么详细。”

“再有,我们说“剑道即仁道!剑心即天心”,这剑又是一种修为的境界!”

“…………”

“路见不平,拔“剑”而起,这剑只是兵刃的代表,并不一定单指剑而言。”

“…………”

“胸藏十万“横磨”。这横磨二字的意义虽然是指剑,但剑所代表的却不是剑,而是韬略和兵法。”

“真想不到你对一个剑字下了这么深的工夫去研究。不过朋友,还有一句话我仍然是不明白!”

“那一句话?”

“剑在江湖,就是你刻在剑柄上的那四个字。”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你反而不知道?”

“我不明白这个剑字代表什么!”

“代表正义!”

“为什么要用剑来代表正义?”

“因为剑最公平,两面俱锋,邪恶当之立摧!”

“剑也帮助邪恶伤害正义过。”

“剑只是死的,重要的自然是执剑的人,那个剑字只是指着一些执行正义的人!也是那些.被称为侠的人。”

“那为什么不说是“人在江湖”呢?”

“因为人会死的,唯有正义却是永存不朽的。”

“所以“剑在江湖”,就是正义永存江湖了?”

“不对!江湖的范围太窄了,应该说是正义永在人间才对。”

“这么一说,剑不是剑,江湖也不是江湖?”

“不错,可是剑在江湖,就是剑在江湖。”

“剑在江湖?我怎么没见过听过,我一直就在江湖上闯荡,至今还没见过一柄出色的剑,或是一个不凡的剑客出来主持正义,反倒是魅魑(音妹吃)处处,宵小横行。”

“快了!朋友!很快你就会见到或听到剑在江湖大放光辉了!”

口口口口口口

黄尘漫天、朔风怒号。

这是黄土高原上的冬天。

粗犷!骠悍、桀傲不驯,好斗逞勇,这是北国居民的一般写照。

燕赵固多慷慨悲歌之士,但也多强梁不法之徒。

口口口口口口

一个近黄昏的下午。

一家小酒店之中。

棉布门帘深垂,挡住了外面的寒气。

很多人围着一口大缸,红中是烫得很热的烧酒,但不是很醇的隹酿,酒喝到口中辣得呛人流入腹中像火。

但是仍然无法驱除那刺骨的寒意。

天没下雪,只是因为干旱得无雪可下,在户外咳嗽吐口痰,掉落地上时,已经成了小冰球儿,气温经常在零下十几度。

所以,有的人还要用瓦罐儿把酒温热了才敢喝。

大伙儿也就有一口瓦锅,捞着里面的炖驴肉下酒。

这些人都是标准的北地典型,一个个都粗壮高大,孔武有力,他们也都带着兵刃,黄铜刀把映着炉火发亮。

腰间别着粗而黑的铁链子,那是九节鞭。

也有人胸前斜插一排薄薄的飞刀,柄上拖着鲜红的红绸刀衣。

每个人的眼睛中都瞪着自己的面前,静静地喝着酒,没人开口说话。而且他们的酒也喝得很慢。

显然,他们的目的不在喝酒,也不在驱寒,因为有人敞开了胸膛,使胸前黑色的毫毛与老羊皮袍边缘露出的羊毛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表示他们并不怕冷。

他们只是在等候着、磨时间。

等着一个人,或是一件待做的事情。

店中只有一个人在招呼着,是个年轾的小媳妇儿,模样梃标致,高高的胸脯,细腰身,乌黑的头发盘了个大髻,那表示她已嫁了人,而鬓边却又带了朵白绒花,那表示她死了丈夫,是新寡文君的身份。

白净净的皮肤;黑溜溜的眼睛,圆圆的脸蛋。

且不说轮廓有多好看了,就凭那些条件,也足够撩人的了。

可是她处在一大堆男人中间,却十分的自然、平静,而那些汉子们居然也都是乖乖的,不敢妄动。

虽然,他们有几个的眼光在溜向她时,都带着一种兽性的欲望,尤其是望向那圆圆的臀部以及高耸的乳峰时,都拚命地在咽口水,证明他们绝不是吃素的居士,但却有一股奇异的力量约束着他们,使他们不敢表现出来。

本来,酒店中的女店家在习惯上是可以接受一点有限度的调笑的,因为上这儿来的客人是来喝酒的,而这种乡下的大酒缸的客户们,也根少是衣冠楚楚的斯文中人。

粗豪的客人在喝足了酒之后,不能期望他们太守礼的,规规矩矩的妇道人家,就不该来干这个。

而此刻,这店中的酒客们更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的样子,他们的兽性已写在脸上。

只不过,他们是人,毕竟不是野兽。

人与野兽的差别,就是理性。

所谓理性并不是道德的规范,有些人绝不把道德看在眼中或是放在心中过,他们所谓的理性,只是因为他们懂得恐惧,所以他们才会受约束。

野兽也懂得恐惧,但最大的恐惧只是死亡而已。而死亡的恐惧往往会被其他一些原始的冲激力所压倒。

但人却知道至少有上千种的恐惧甚于死亡,所以他们才会克制自己的人欲,而受着某种的拘束。

这群汉子们此刻显然就是在受着这种约束。

究竟是什么力量约束着他们呢!

门帘忽然掀开了,无声无息,毫无预兆地突然掀开了。

使得每个人都为之一动!

只是一个轻微的波动,不是震惊,这些汉子们的神经已经像是钢铁般的,不会轻易的受惊了。

他们只是抬头或转头看了一下门口,发现不是他们所期待的那个人后,又恢复了原状。

门口是一个高大的汉子,年纪还很轻,他虽然也有着胡子,只是短短的半寸来长而已,而且还很细,所以他的年龄,最多是二十五六。

穿着很平常的青布衣裤,身上披了件用粗麻编成的外氅,那是北方最普通用来挡风沙的外套。

当然,有钱的人是不穿这类粗服的。

这个青年就像北方一些普通的庄稼人差不多,只不过他的腰间插着一柄剑而已。

一口很普通的长剑,剑鞘早已掉了,只用两片竹子夹起剑身,然后用布条扎紧了,插在腰带上。

这说明剑是开了锋的,剑把是黑的,但是颇为光滑,说明它是经常被握在手中的,也说明了这青年是个江湖人,一个落拓的江湖人、比起这屋中的汉子们都要潦倒得多,因为青年人的衣服上打了几个补钉,而那些大汉们,却个个都是穿着整齐,质地很好的衣服。

年轻人像是要找人,所以手搴着门帘,却没有进来,只是抬眼向四下望着。

但是他却把户外的寒意带了进来,也带来了一股轻微的寒风。

风,不是直接吹进来的,门外有一道土墙像屏风似的挡住了呼啸的寒风,只是冷热空气的对流,造成了轻微的波动,可是已经把他外氅上的灰沙带进了店里,落在几个人的酒上,像酒上了一撮胡椒粉。

大酒缸的规矩是客人自己进来找位子坐下,要喝酒自己掏钱买,用什么菜,也是自己瞧着点。

不舍得化菜钱的,店家也有免费水盐豆供应。

所以那女店家并没开口招呼他。

倒是喝酒的客人开口了:“朋友!你要是准备进来就爽快点,别撩着帘子站在门口拿灰来呛人。”

说着,拿起面前的酒碗泼进了火炉中,立刻涌起了一蓬熊熊的烈火,那是酒精在燃烧,证明酒很烈。

他也不是摆阔烧着好玩,只是为了酒上有了灰砂,不能喝了,所以才倒掉重换一碗。

糟塌了人家一碗酒,只换了这么一顿小小的排斥,那是非常客气的了。

在北方,为了这点事,打架冲突、口角而闹出人命,也不算是新鲜事!

那个青年倒是很听话,连忙放下了门帘,走到了店里。

青年脱下了斗笠和那件风尘仆仆的外氅,又抖了一阵灰沙;飘落在另外几个人的酒碗里,甚至于还有一些飘落进了正在煮着驴肉的瓦锅里。

有两个人已经忍不住了,手按在腰间的刀把上,可是却为第一个开口的汉子用眼色把他止住了。

那汉子虽然止住了同伴的发作,却也对那青年有着明显的不满。

他抬高了声音说道:“朋友,你在进来之前没有看见右手边有一间小屋子,墙上钉了两排钉子的么?”

“看见了,那儿还挂着很多的风衣跟斗笠。”

“那就是给人挂外衣的,免得把灰尘带进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见有人在那儿看管,怕被人顺手给带走了,所以我才把它带了进来?”

店堂中立即起了一阵哄笑?

因为他们听见了一句很好笑的笑话,那汉子也忍不住笑了,笑容中充满着不屑:“朋友,你也看见了那儿挂了不少披风跟帽子吧?”

“是啊!看到了,那儿挂了十几件黑色的披风,里面是雪白的羔羊毛!”

“那都是我们的,黑缎面子全张的小羊皮里子。”

“真阔气,恐怕要四、五两银子一件吧?”

“哼。四、五两银子只能买巴掌大的一块;每件足价是八十两银子,那是真正的羔羊皮里子。”

“是吗?我不知道价钱,因为我没穿过羔羊皮袄,甚至于连老羊皮都穿不起,我只有一件老棉袄!”

他抓抓身上的青衣棉袄,那里面虽有棉絮,也不过是几两重,因为他那件衣服看起来很单薄……

汉子又冷笑一声道:“朋友,不管几两银子,我只想让你知道,即使有人要偷,也一定是先拿我们的,至于你这块破麻袋凑起来的龙袍;不会有人瞧得上眼的。”

青年人怔了一怔,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道:“见台说的不错,我这件外衣是用两口麻袋缝成的。不过还没有破洞,跟新的差不多。”

“就算它是新的好了,也值不了几个子儿。”

“不!值好几十个子儿,我是花了二十个铜钱买的麻袋,自己又花了工夫缝起来,不但挡风沙,还能遮雪,昨天我为了赶路没赶上宿头,就靠着它在一个山洞里里了一夜。”

汉子有点不耐烦了:“朋友,不管它是龙袍也好,是百宝衣也好,都请你挂到外面的屋里去。”

“为什么?它又不碍着你们?”

“怎么不碍着我们,它上面的灰沙都飘落在我们的酒菜中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

“哼!”

“我没想到这个,我抖一抖。”

说着,拿起了衣服,用力地抖了几下,这一抖更糟,一片尘雾游漫在店堂中,弄得那些汉子满头满脸都是,更别说是面前的酒菜了。

那些汉子终于忍不住了,至少有三名汉子拔出了刀,一下子跳到年轻人的身边,挥刀砍了下去。

还是那个汉子双手一分,居然在刀影中把人推了回去。

那汉子大喝道:“滚回去、你们忘记了首领的令谕了?”

这番话有着狠大的镇束力,那三名汉子悻悻然地插刀回鞘,而且悻悻然地退了开去。

其中一个却嘀咕着道:“郝二哥,虽然首领有令说,不准我们在此地生事,但是这小子却是欺到我们头上来了!”

被称为郝二哥的汉子却一直瞪眼道:“秦林,有我在这儿,还轮不到你作主!”

秦林不敢再作声了。

郝二哥却向年轻人笑了一笑,拱手道:“朋友!你也在外面跑动的,冲着那一堆披风,你大概也知道我们的字号吧!”

年轻人在刀光迫体时,并没有太惊慌,只是从容地站着,没有任何的动作,好像知道那些刀子砍不到他身上似的。

郝姓汉子为他把攻击者推开了,他也没有任何表示,直到人家问上他了,他才微微一笑,道:“看样子各位好像是传说中的关外追风十八骑中的好汉。”

“不错!朋友你好眼力!”

“关外江湖道上,谁不知道追风十八骑的大名鼎鼎!”

“好说!好说!兄弟郝天行,在十八骑中行二!”

“久仰,久仰!郝二当家的义薄云天,血性过人,在十八骑好汉中,是最为人称道的一位了。”

郝天行的脸上居然有点红了。

照理说,在人家如此的赞美下,他应该有点高兴才对,何况那个年轻人说话时的态度十分诚恳,绝不会是虚伪的恭维;也不是讥讽的反话。

但是郝天行的脸竟红了,是不好意思的羞愧。

他大声地道:“过奖!过奖!郝某也是杀人最多的一个!论手上血腥之浓,十八骑中弟兄也无人超过郝某!”

青年人笑了一笑。

“是的,这也是众所共知的事实,那只不过是郝二当家的技艺精湛,武功过人,别人对付不了的强敌,最后都要郝二当家解决而已,据兄弟所知,郝二当家杀人虽多,但手下还放过不少活口,尤其是妇人孺子,在郝二当家手下,多半能留下性命,而十八骑中其他的人,却从没有放过活口过!”

郝天行好似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讨论下去。

他连忙岔开话头道:“朋友既然对我们如此熟悉,那么刚才一番举动,就是有意前来攀交情的了?”

青年人居然点了点头:“不错!兄弟从关外一路追踪,就是为了要找各位,只是兄弟太穷了,五天前又把座骑给累死了,光靠两条腿,迫踪各位的追风铁骑实在大吃力,所以直到今天才算追上了!”

郝天行神色一动,他从这年轻人进门亮相时,心中就有个感觉这家伙是找麻烦来的。

所以他一直在试探着这个青年,用话撩拨,制止手下弟兄的盲动,现在总算得到他的答覆了。

其余的汉子们立刻提高了戒意,有几个人立刻警觉地向后面的门掩去。

青年人微微一笑道:“我是一个人来的!”

这意思很明白,告诉对方不必太紧张,自己并没帮手。

郝天行也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朋友带了帮手也没关系;追风弟兄一路行来,并未掩饰行藏。”

年轻人笑道:“追风好汉们威风十足,江湖道上谁敢对各位不卖帐,何须掩蔽行藏呢,不过也幸亏如此,兄弟才能一路打听着问了来;否则要找各位可不容易。”

“朋友专程找来,想必是有所指教!”

“不敢当,只有一点小事情想印证一下!”

“慢来!兄弟想先请教一下,阁下尊姓大名?”

“骆!马各骆,骆凡,平凡的凡。”

这是个完全陌生的名字,不见经传,也没有听人提起过,可是看这年轻人的气度,却又不像是没没无闻之辈。

骆凡见郝天行凝日深思,忙笑笑道:“郝二当家的不会知道我的,兄弟虽然在江湖上混了几年,却一直都是在混生活,是个没没无闻的无名小卒!”

“那么骆兄的师门是那位高人?”

“这个也惭愧得很,兄弟的师门倒都是鼎鼎大名的名家宗师,像落英神剑谢老爷子、关山神拳鲁俊老爷子、旋风刀卡大壮老师父等……”

“啊!骆兄居然在这几位名家门下,倒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了!”

这几个人虽是极负盛名的一代宗师,却是素来不和,而且各居一方,谁也不服谁,要他们共同造就一个徒弟,这是不可能的事。

但看来这个骆凡也不是说谎。

他神定气闲,面对着声势赫赫的黑道第一顶尖的组织中人物,追风十八骑,也毫无畏缩之色,的确是要身怀绝技才有这份胆色的。

因此,郝天行没有去穷究他的来历,反正提的那些人,没一个跟追风十八骑有交情的,倒是他的目的才值得注意,所以郝天行详细地打量了他一下问:“朋友一向都是在关外得意?”

“在关外混日子,并不得意!”

后一句话不用他解释,看他的穿着,打扮,就不是个得意的样子,郝天行皱起了眉头,到现在为止,他已经问了不少话了,但除了知道他来自关外,其他仍然一无所知。

因为骆凡说的几乎都是废话,虽然他有问必答,答话也没有越出问话的范围,但仔细听起来,大部份都是不着边际的空话。

说空话也不算什么稀奇,时时刻刻到处都有人在说空话!但是面对着追风十八骑中的好汉们,仍然从容地说着空话的人却实在不多。

而明知他们是追风十八骑,仍然在张口说空话的,更是绝无仅有。

至少,郝天行是第一次遇见。

正因为如此,他反倒格外小心了。

何况,他们的龙头大哥穆传芳再三交待过,在这徐家沟方圆五十里之内,不仅不准做案,也不准与人争强打斗。

因此,这个叫骆凡的年轻人态度再坏,他也必须容忍下来。

郝天行又想了一下,才问下去:“朋友在那一行得意?”

“哈哈!郝二当家的这一问倒是把兄弟给问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说行业,三百六十行,兄弟至少干过一半,只是那一行都混得很不得意,不值一提,至于目前这一行呢,说来就更丢人了……”

这个小子还真能够扯,就像是高空里的断线风筝,一扯就是无边无际,鬼话连篇。

不过他越是如此,郝天行越是小心了,这小子已经明知他们的底细,却仍然敢在这儿胡说八道!那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他疯了,另一个就是他确实有两下子,而且故意来找碴子。

这小子神智清明,口齿流利!绝不会是疯子。

那么,他就算存心来生事找麻烦的,郝天行倒是提高了警觉,决心要掏清他的底,弄个仔细。

因此,郝天行笑了一笑道:“别客气了,朋友,英雄不怕出身低,不说好了,我们不会笑你的!”

“我不是怕各位笑,而是怕各位笑不出来,我最近靠杀人过日子,不过我杀人跟各位不一样的!”

郝夭行眉心微皱,他们一批老伙伴合作多年,已经养成了很好的默契,所以他只做了一个不易为人发觉的手势。

屋中的汉子们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鸦雀无声,那就是要杀人的准备。

一共是八个人,合组成一张天罗地网,一旦发动,八件兵器由各个不同的方向集中攻击,封死了每一个角度,使被围攻的人绝无生望,他们就以这一手,杀死了不知多少的成名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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