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颂歌幽境 苍苔是奇宝
正在懊恼
彼此铁定的是各说各话,不能沟通了!
而身后石家武士群中,大踏步走上一人,向十四大兄躬身道:
“胡老儿讲的番语,属下略通一二!”
“翻译给本座听听!”
“他说咱们潜来他的居所,意欲何为!”
“对他说明只是偶然来此,观赏一番这天然美景,即行离去!”
这武士已巧舌连翻,鹦鹉学叫,听其音色高低缓急也不差差,彼此之间的误会,当能永息了!
陡的,又是一串鸟语传来,他道:
“观察你等之领袖颇具武技,难得有远客光顾,希望能互相切磋一番!”
十四大兄经人译告,剑眉锁起来摇头,表示不可!
这老人摇头,看情况他是不以为然,要强行留客,斗性甚大!
“老人乃是“伊斯兰教”的圣山长老“加卡利!”
只见他袍袖一提,一双惨白似骷髅的手掌已伸出,有似汉家工夫的“白鹤亮翅”!
闪身探首向前跃起,扑击而来!
动作虽慢,明显的示意,他要与十四大兄过几招!
动作慢,那是表示心意已决,要你早作准备接招也!
手法干净利落,身法灵活,功力潜藏,形体优雅高迈,意在其中而未泄老当益壮!
查其意图,虽无恶意,却也令人领会到非战不可!
十四大兄上迈一步,将赵彩蝶与武士们掩于他身后去了!
“九转玄功”略一运转,“天雷掌心诀”应掌而施!
掌发“铁腕燕翅”功中的“左顾右盼”!
虽然他臂上早已不带燕翅,但,基本手法是适用不误,这是“石府武主”的防身秘艺手法,只守不攻!
这阿拉老人,双手齐出,招发“转字诀”中的“转弯抹角”指似“鹰爪功”般的,攻向十四大兄之侧身!
右取肩骨,左探胁腹,虚实难测!
看似距有不及,却间施“通臂功”,手臂陡长半尺!已闪电攻入十四大兄腹胁中来了!
十四大兄缩臂转腕,右掌外翻,掌心中透射出一股真力淬发,以击敌爪五指!
两人指上,手掌中的“真力”,在十四大兄身侧三寸许之部位空间上相遇,相碰、相挤、相推!
两人同一心意,以掌心发力,迫使真力直接相触相击!
老人被一股强大推力,震得宿手而回,他那“通臂”是经不起强大真力撞击的!
立被迫回!连带着身躯后仰!
便似一支纸鸯般凌空斜飘出两文外去了!
十四大兄心知他是自行退却,并非被他以掌力击出!
如是,危机解除,互无损伤!
老人白眉梢上吊,意似不信他已区别失蹄般的劳而无功,定目之下见这由“丝国”来的小辈,卓立如磐石!
神定无惊,尚多余力潜而未发呢!这就令他内心有些气馁,再争也不见得能轻松取胜!
又是数声鸟哨出之他口,舌人道:
“他说你大兄汉家功夫一流,他也并未输招,只是真力不如大兄的充沛圆融!若无别事,咱们可以离开了,望勿再来打扰!”
十四大兄边听点首,那是认可了!
即遥对包拳躬身行礼,表示辞行之意!
其身后之众人,已先他一步,让出空间,后退而下,令他转身无虑!这是颇有章法,阵式不乱!
待十四大兄转身后,与那白毛老人已相距五丈了!
他是以“七七四十九步”中的脚法“大移挪金石流”,一转身之间即平退现三丈外去了!
这是凌虚微步,缩地千里的轻身术!
那白毛老人停身平岩上,挺胸立地须袂飘风,这是已散去一身玄功的表象!
但觉这批汉人防范严密,形成一体,予人一种无隙可乘之感!
虽然不曾再有袭击的意图!
他感到真的老迈不堪了,豪气尽消,转身离去,回归他的洞府!
十四大兄再回头,人影已古!
赵彩蝶举素手拍拍胸口笑道:
“哥!初时,妹子已提心吊胆,让那白毛老鬼的形象吓着了!待哥哥接下了那一招煞着,恐怕也将他吓着了!不敢再上!
不过,说也奇怪,大哥说那处仙境,应有仙家异人,果然不假,这是什么道理呢!”
十四大兄眉头尚未展开,苦笑一声道:
“依据咱们汉家堪舆之学上的说法,与现地对照,那处福地,乃是“金城玉带”之穴!
其中可能应有重“宝”才是,这异国老儿,守在那里,自然旨在要获得那宝物!
咱们一歌一唱,惊动了他急急出洞来驱逐咱们,不得侵入他所占有的范围!”
赵彩蝶向前看去,众武士兄弟们鱼贯而下,他两人在后押阵,便是讲些悄悄话,不虞他们听到!
心头也在震动兴奋不已,宝!人焉有不喜欢“宝”的!又怎能身人宝山空手而回呢!
这事,大哥道能不在意,无动于心,得给他扇把火!
“哥!能有什么宝呢!”
“大哥怎的知道!”
“三象过河,各有姻缘,看情况这白毛老鬼并不曾得到!”
“嗯!若是得到了,他的功力总不会这般稀松,也许!大哥便得折在他手中!”
“天心杳杳,那宝也许正在等着大哥去取呢!”
“咱们石家,已得天独厚,宝物已不算少了!不可贪而无厌!”
“大哥有学理根据,妹子有灵性慧觉,这“宝”绝非是那白毛老鬼应得之物!看情况他守在这里已几十年了!
若是该他应得之物,早就该出土显世了!”
十四大兄默然不答,心中也认为这话也许不假,他先入为主,咱们后来者,若是去寻找,即是窃盗之徒!
他心中天人交战不已,这行为是否恰当!
最后,还是放弃了,除了行为不当之外,也不易确定那“宝”究是何物!所思所想仅是猜测而已!
再说,这白老鬼已守候了几十年,自己若刻意去寻,那不是找宝,而是去“偷宝”了,大丈夫不为也!
赵彩蝶斜瞟他那侧影脸上神色一眼,知他无动于衷,只顾前行,对她的话只当耳边风,不多采纳!心忖:
“气死人了,傻瓜,混充好汉君子!”
在她直觉中认为那“宝”应是她夫妇应得之物!
若不然,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呢,乃是天公的旨意!让他们碰到,有点不开窍了!
“天机不可失,失而不祥,若是已被白毛老鬼得去,“伊斯兰”教党便如虎添翼!如是,石家车队的压力便增大了,假如是能增加真力的宝物被他吃了!说不定连咱们少主也制不住他,石家则垮在此地了!”
这话赵彩蝶是信口开河,她觉得这臭哥哥一切都在向少主学样,大公无私,豪迈不群,只有以公义才能打动他那颗赤心义胆!
果不其然,这话有分量!令十四大兄砰然心动,忖思:
石家车队现在唯一的大敌是“伊斯兰”教党,多次接触,石家小胜而已!
妙就妙在,少夫人始终找不到头绪,他们潜匿的力量似海阔渊深,支派虽多,对外却万众一心!
要对付石家,劫掠绢帛,是不打折扣的!共有的目标!
那么,这老人称是教党的长老,他不是普通人,对石家而言,他是个颇具分量的敌人!
总之,若他一旦获得实物,助长了功力,下山之后行施他长老的权威,石家便是他的“天敌”!
他也绝不会有感激之心,自己是让给他了!
别说少主了,便是石家有一名兄弟姊妹,死在他手中,也等同自己在谋杀自家的兄弟姊妹!
如果,真有这种事故发生,自己的良心一辈子也不得安宁,别自欺欺人,自许为天下第一等豪杰!
别人也许不知,但自己的娇妻赵家妹子已心明肚亮,自己能在她面前抬得起头来么!是俯仰无愧的人么!
他思绪纷至杳来,伏动不已,脚下已乱了步法,慢下来耳听:
“哥!这事咱们先做好,事后可向少夫人处评评理,看,妹子说的是否对了!”
赵家妹子真有一手,抬出少夫人来了!
根本不必评理,自然是应取则取,当仁不让!若是不应该是我所应得的,便是穷待在这里一辈子,也是白搭了!
想当年石家争取“大王花”之时,自己也在现场!
赵家妹子也正是那时以身相许,事虽过眼云烟,这份情与爱,却那里是假的!
如是,他心意立决,定心止步,向前传令要这十几名石家武士弟兄们转回头!
令出如山,如飞鸟群集,扑身而回,严立待命!听候十四大兄的指示!
他们虽然不知究竟,但觉此行事有未了之意!
但只一个老白毛,咱们怕他何来!
“弟兄们!十四兄我并非无担当之人,乃因一念之未理清,咱们让了他一步!
现在咱们转回头,你等个人工夫也许不及他高明,若以“雷霆刀阵”自守,当无困难!”
带队的十夫长抗声道:
“大见无须顾虑到弟兄们的安危,弟兄们自保有余,绝无差错!请大见分付!”
“好!你得承当了,此地当有“宝”,若情况许可!咱们有幸取得,对石家与个人都是一次破天荒的大丰收!
可惜,本座尚不能确定明白是何“宝”!得由本座前马探道,能取得之时,乃当仁不让!
那老儿已守护几十年了,他藉历教党,乃我石家之公敌,今日有缘不取,对石家非祥!”
众武士们哑然张口,惊喜参半,苍天!心忖:这种事,尚有谦让给敌人的道理么?
“请大兄紧行一步,兄弟们自当小心在意!听从赵家大兄嫂的提调为大兄掩护!”
如是,十四大兄点首转身,人如飞矢流光,展开飞行术,一闪而消失了身影!
他连赵彩蝶也甩下了!没有交待告别!
令众武士瞠目不知所措,大兄们的真工夫,许久未见他们施展了!
赵彩蝶两手一摊,做个无可奈何状!耸耸香肩!
她与十四大兄虽是夫妻,对他的工夫除了床上的之外,她也不深知现在已修炼至何种程度!
这真工夫在床上可千万用不得也!
“弟兄们!走吧!大老爷连我这做妹子的也甩下了!”
众弟兄只有苦笑,包容了她的唠叨!纵身而前!心忖:
那是你大妇将工夫炼差了地方,因之,才没有大兄那么高明!
且说:
“圣山长老”加卡利,飞身水帘洞中,耸了耸老肩,拍拍胸口!
一群小孩子,总是好对付!
这天下又是他的了,此地有“宝”,在六十年前他就来了!
那是但觉此地有宝,却不知是何物,所谓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也!
他采用了个笨法子,先占下此地,据为己有,打算同那个“宝”物磨时间了!
山中无甲子,他活得顶快活,连全身的毫毛都熬白了,也没找寻到那个什么“宝”来!
也知,他是沾了“宝”的光了,才活得这般与天地同寿,他只要身在此地,无人无物前来与他争夺,得不得宝都是一样!
屈指算来已一百二十岁了,刚才施的那一招工夫“转弯抹角”,可圈可点!可惜,不能将那小辈收拾下来!
那小子若知道老夫的大秘密,绝不会似这般轻易的退走!可有得挤的了!他皱皱长眉,也是无可奈何!心忖:
六十年来,首次碰到外人侵入,而且还是一批汉人别种!
以前怎的没想到呢!他说这里环境清幽,福地洞天这是个天大诱因也!
应该想法子将环境破坏掉,再也不会吸引人来了!
若是没有人来窥探,这个什么“宝”的王八蛋,总究会是老夫口里的美味!那是他不想死,我也不会亡!
拖吧!看是拖到几百年,几千年!
老夫不得‘宝”而宝,守在这里不离窝!
我奈何不了你,你也奈何不了我!
他隐隐觉得这“宝”物没长脚,他虽然掩藏的机密,可也跑不掉!这时虽然吃不到正果儿,沾点余沥也有所获也!
破坏这周围的环境心念一起!
就令他刻不容缓要马上进行,所谓:
“迟则生变!”说不定那小辈去而复来!
嘿嘿!当地明天再来之时!这美境已不再,被老夫弄得一塌糊涂了,小辈也就会死了心,乖乖的滚吧!
他想到得意处,雀跃而起,一头钻出水帘洞!
立在一处高岩之上,四向打量,空山寂寂,除了那只老猿,卧在一株松头上搔痒外,别无生物存在!
而这时十四大兄正藏伏在飞泉流瀑之畔的一块巨岩水石之后!
思忖:怎生能打这边隙之地!穿水帘而进,令这老鬼不能察觉!也不知这山洞里面究竟大小,形状如何!
他在里面干些什么勾当?
若能不残害了他,还是留他活命才是!否则即有违天心了!
十四大兄认为这事,类同邪恶之盗匪行为,绝不能干的!
若是一旦碰头了那又当怎办呢?
他人来抢石家的绢,自之为盗匪,如今自己的行为,难到另有说词不成!那是强词夺理了!
他摇头叹息,不能决断,两人言语不能互相沟通,难以打个商量,若两人合作,得宝后两人共分!
所谓:捡来之财,见者有份,假如他老鬼命中该有,为何不取呢!可知,他虽苦守在这里,那是白守了!
他深信这灵智之物,天材地宝是择主而附!
无缘之人,虽深入宝山而不可得!
但,究竟自己是否真是那有“缘”之人,那得入洞见识一番才知!他也认为那宝应是藏在这秘洞之中!
他思考沉吟不决中,总算为自己想到了个为自己这盗窃行为找到了个能安慰自己良心的正确理由!
自己也许正是那有“缘”的人!
若是无缘,就应死了这条心,立即退出!石家车队的正事尚多着呢,不能在此与他老鬼纠缠不休!
否则,便是“见财起意,心性邪恶!”自己已不配称英雄豪杰!
他刚自天人交战中,解脱了束心之缚!
不料,白影一晃,老白毛已穿越水帘而出!
因为,水声下落,如万马奔腾,擂鼓宣天,而又水雾弥漫!
人之神智慧觉,为这环境所迫,耳目之灵敏度则不及了!
十四大兄见得真切,把握时机,一头穿了进去!
颇有“雀巢鸠占”之感!心头惭愧而又轻松!
暂时不会与这老鬼面面相对,免去那份尴尬,也不必搏杀拚命!
洞中虽然黯暗,他运集“天雷掌心诀”于目,视觉立即不差于洞外天光,毫纤不遗!
时间紧迫,不可能让他久留此地来慢慢搜寻!
目光连闪,迅即认清了洞中环境!这寻宝的绝事那得用点智慧!
不是瞎猫就能捉到活老鼠的!
十四大兄也认为这“宝”不应是活物,应未生翅膀没长脚的生植之物才是!
它是什么呢?身藏何处!
这泉下石洞人口约四丈许,洞穴略为宽!”,有十丈方圆,近水帘处潮湿不堪,苍苦处处,丑恶连壁,内里尚佳!
岩穴石洞,凹凸不平,乃是当然的形态!
洞穴尽处地面有些羊皮、狼皮,是那老人的卧宿坐息之地!
洞中不见食物,他可能已不食人间烟火了!
若有,也许只是偶尔一食,地表颇为清洁!不见余骨!
他那形态潇洒若仙,自己只是难以感觉到而已!乃是已受“灵物异宝”之所养的缘故!
朝夕相处,人与宝呼吸相通,若即若离了!
他急速环绕洞室走了一周,目如利矢,分寸不遗的扫寻一遍!
可惜!希望渺杳!
当然,此老可能已视察了几万遍了!
他初来乍到,凭什么能一找便着呢!没有这么简单的事!
十四大兄挺立在洞中央位置上思虑千转万旋!推敲此物是什么?这洞壁之上,实是看不出有岔眼之物!能令人认定是“宝”!
有些气馁,身入宝山,说不定得空手而回呢?
心中有份焦急,更多份失望!
另有份不甘心,不能轻易承认他已失败了!智力不足以打开这个奥秘!
而“圣山长老”加卡利穿出洞府,跃身站在一堆大石案上,举目回望,仙景阗苑如旧,风飒鸟鸣,阅无人迹!
近视层垒石案之旁,繁花似锦,妖娇怒放,水潭泉源之畔,左右各列生苍松十二株,枝干纠结,如盘龙伸爪!
每株形象特异,有如朝臣班列,府仰伸展、扭曲弯转!
又似乐伎舞蹈,婆娑妙姿,曲尽柔媚!
松顶翠盖朵朵,如秀髻绿鬓、藤萝树胡,乃流苏飘带,随风摇荡,宛如舞娘十二姬!
间中独石如虎蹲,群岩似狼团!
草茵绿地,星花点点,勾缀图案,天工地毡!
人渡其中,如入宝殿神宫!
他面有惋惜之色,更生暴戾之变!
悻悻然,本此佳境,应属仙都奇苑,而六十载于兹,空劳岁月,不曾见那“宝”生长何处!
如是乎他伸出双手,手掌翻天,对空悲号,喃喃泣告道:
“真主啊!真主!”
我作证,宇宙无主,唯有阿拉,穆罕默德是主使者!
求你赐我智慧,力量,为你忠贞的奴仆,宣扬你的真言!挥动你的神刀,令世人归属于你!
让我获食得这天地蕴育之宝,来为你开导世人,接受你的恩典!企求你的慈悯!
让我代你行施你的神能!”
他哀伤、忠诚的缓缓跪下,垂首祈祷着!
这形象真是感人极了!
而赵彩蝶率领众武士,是在他飞出水帘之前一刻,到达泉洞之上山石错综之间,各自藏匿着,向下窥视!
自觉以武功论,不是这老白毛的敌手!
为免给十四大兄造成困扰,他们潜伏着,不敢显身或移动!
便是要显身缠住他,也应先在暗中窥视他,看他在做些甚什么勾当!以便知己知彼!
他们对这胡人老白毛!所知太少了!
这时见他在祈祷!汉人的说法乃念咒、作法兴妖了!
更加不愿打扰他,由他自我疯吧!
果然,他默祷之后,神态似乎已舒展和平了些,不那么暴戾!
那是他已将心中的希望欲望,假托给予心目中的那个神灵“真主”了!
他细声求告的是向真主讨取生长在此地的“宝”物!
乞求阿拉赐福于他,让他服用之后,增长神力,来为阿拉在人世间行道兴教,主宰万民万邦!永世昌隆!
将已侵略了圣地、圣民的“蒙古大军”赶出去、消灭了他们!
还我圣土,还我圣民,永生侍奉真神阿拉!不消不变!
这有“宝”的话头,自然不能大声嚷嚷了!
故而要默告真主!
最后,也默告真主,他要代主残毁这里的外貌美境,为的是已有外敌前来窥视了!
破坏了地表物,有人再来,睹物伤情,自是不想留恋不去,强力侵占了去!这是经过他自身的经验而言!
其实,这里在六十年前,那水帘洞中原住着一只老猿!
这老猿,不知岁月,以松子为食,天年贻养!
尚有三五只白鹤,一同栖息在此佳境福地中,和平相处,互不侵犯!白鹤以毒蛇为食,食量不多!
在松盖中筑巢栖息,悠然自得!来去飞翔!
世人所有之剧毒“鹤顶红”乃是采之老鹤顶端之红红肉冠!这是藏毒之库!
老猿打不赢这老白毛“加卡利”,如是山洞被他占住了去!
老猿没办法,只得长年栖息在松头翠盖之间!
他们两个灵长类言语不通,不能作为朋友!
老猿见了他远远的向他毗牙裂嘴的叫骂一阵而已!
他虽知老猿是因为占了它的洞穴,对他颇有敌意,他也不在乎,知它奈何不了他什么!
老夫乃万灵之主,这山洞是住定了,应该有这享受!
它们两个赌上了,以时间来争取胜利,看谁先死去!
可恨的是这六十年来,两个都没有死!
这时,老猿爬在一棵老松树头上,看他发痴弄鬼!
“吱!吱!”凄啼着叫骂他!
默祷些时,“加卡利”已站起身来,抽出腰畔的弯刀,凶狠的咬牙切齿向一丛丛杜鹃花树中施虐加暴了!
一刀回旋,花残、叶落、枝断!
一忽儿工夫即破坏殆尽,满地疮痍,不能目睹了!
他顾视一番,意犹未尽,更向那十二株神松挥刀了!
松干甚高,在近地面的几支树柯枝极,首先被他斩断,有如人之手足,被人砍去,已破了本相!
白鹤盘空惊噙不休!老猿在树上跳脚!
满口叫骂不已,也兽性大发,以松花果为暗器,向他投射!
企能阻止他行凶破坏!这白毛鬼太可恶了!
如是乎,这佳境仙都已大乱,花树尽毁,面目全非!
只有盘石,不闻不问,由他去蠢吧!
另有流泉如旧,长流似虹,怒号如昔,湍流淙淙顺势而下,邀游人间去了,有如过客,志在千里!
视窥中的赵彩蝶大妇,攒眉懊恼,道声可惜了!
这处世间佳境,仙地良苑,这蠢驴不配住在这里!
众武士们对这事,毫无反应!
境色好也罢,不好也罢,来去匆匆!
车在山下,家在东海之滨,他高兴弄得天翻地覆,那是他家的事,他们冷眼看光景,不相干了!
所极关心的是十四大兄,如今在那里,那“宝”可曾找到了没有,其中有无危险事故发生!
若真得了“宝”,一定会多少占个光,分一点来受用受用!
这是人人之心头我见,不便宣之于口,形之于色!
若凭仗自己的才智慧识,别说是“宝”,连臭狗屎也找不到一堆也!
身在洞中的十四大兄,已大量的耗用了他的神智,苦苦的对壁思索,宝在那里掩藏着!
也已心力交瘁,体乏脱力,脸色苍白,昏晕不支了!
比之与人大搏一场,还要疲累十倍!
人说:“有时赶巧了,会天无绝人之路,可能柳暗花明又一村!”
世上有些事故,不是凭苦干而来,得凭冥冥中的机缘巧合!水到渠成!信手拈来,毫不费力!
然而十四大兄已身人宝山,时间不多了,这机缘由那里能遇到呢!这不是痴人说梦么!
妄想了!
这巧合之事,终于出现了!
那老白毛在外面仙境中,一刀斩脱了一棵松树的枝径!
而山洞中生长在洞壁上的苍苔,陡然,自行脱落掉下一块!
不久,“砰砰……”掉下十几块!
十四大兄自然不能放过,虽然对这些最低等生物,外型丑陋不堪,对人是一无价值可言的!
假如在汉地神州,生巧了不是生在老屋阶石地表上面,而是生在假山玲珑的“太湖石上”!
还有些美感,借为点缀,由佳人美女或词客诗狂来品评鉴赏,尚可博得古意雅然之佳评!
而今生存这老洞山壁上,只代表它久年岁月,存废皆可无人理会,不碍世事人生!
不过,十四大兄也从未听说,它会自动的脱落!
如是,俯身拾起一块,看它所因何故!
外形有如桐叶般的大块,颜色苍绿,表面凹凸不平,纹摺斑斑,翻转来,有数处很蒂已断裂,故而下垂依附不住直立的石壁了,伤口处有些灰白液汁,即将要凝固!
如是,靠近鼻端嗅嗅一股清香淡淡被吸人鼻中!
觉得直下丹田,神志清爽,体力陡旺,真力归穴!
“苍天!原来这就是那“宝”!”
以手指粘了些许人口以舌舔之,其味甘平,绝非“毒物”也!
物各有形,它藏得可真保险!有谁能想到呢!
举目向洞壁望去!嘿!
两边近洞口附近,有百十张呢!太多了!
这可好,采回去石家的兄弟姊妹是人人有份!
可不像当年,分配“大王花”!
裙钗姊妹们吃不到花瓣,只能喝点“大王花”的大锅汤!
他再不迟疑,甚怕老白毛回转了来,碰个正着!
如是,捡起他一件白色大袍,张开作包袱,平铺于地!
双手齐下,转瞬之间两壁之上的苍苔已被一扫而空!
剩下来的只余些少如钱点大小的幼苗了!
洞壁之上有些千丝万线,其形如网的树根及毫须,类似“爬墙草”的形态,爬附在壁上!
这“苍苦之宝”是生存在那些毫须之上!为何会突然掉落下来呢?奇怪!
他且不必理会这些,收拾妥当,将包袱打了结提在手中!
回顾洞中甚物未动,只是老白毛的番布白袍子少了一件!
壁上的苍苔有与没有,谅那老鬼不会在意!
这“小偷”是作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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