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拜托，凤凰宫的人怎么又来了？”唐门兄弟在看到一群女人前来求药的时候，差点当场昏倒。
“我们上次帮她们调的那些壮阳药居然只能够用三天？她们会不会太强了？”唐老九拍了拍额头。
“我想不出更好的春药配方了……让她们三天就来一次也不是办法啊！”唐老六也觉得头痛得要命。
“真的不是办法。不是办法。”唐老八十分焦虑地来回踱步。“每三天就得看这些貌似豺狼的女人在这里出现，我的眼睛真的快要瞎掉了……你们难道就不能调制出更好的春药吗？”
“我们学到的都用上了，若要调出新的，我们可能又要研究个十天半个月，若是这期间被那些女人吃了，那还得了？”唐老三光想到就想要吐了。“看来只能找老大……可是我们若是去找老大，好像又太大才小用。要老大帮一群丑女调制春药给她们的男人？不好，不好。”唐老三摇摇头，在自言自语中达成否定的结论。
“啊，为什么不找小师侄呢？在春药这方面的神来一笔，我们可能没有人赢得过她！”唐老七灵机一动。“你们每个人都吃过她调出来的春药，应当很清楚她的厉害！”
“对对对！”一群男人眼睛猛地发光。他们居然忘记了那个最厉害的春药调配人！
他们的小师侄，他们的救星！
去找她就对了！
“我要走了！”被他操弄得全身无力，倒在床上休息躺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恢复泰半力气的邢依卉，一看到唐效就忍不住狠狠地瞪着他。
她的肉体屈服了，可不代表她的意志也得受他的奸淫！
“你要走了？你以为我会放你走吗？”唐效唇畔浮泛出邪气的笑容，抚了抚她粉嫩的双颊。
“脚是长在我身上，我说要走就是要走！难不成你还要再把我绑起来一次吗？”一问完这个问题，看到唐效唇畔那霸气的笑容，她才猛然惊觉，这并不是没有可能。
“你这样就要走，不觉得自己太小气了吗？我只是想办法要让你知道什么是发情的滋味而已，那不过是一个游戏……小卉，你究竟在抗拒什么？”唐效开始剜挖着她的心。
“我……我觉得那不只是一个游戏，我觉得你这样做很过分！”邢依卉先是咬紧下唇，随后嚷道。
“很过分吗？你不也非常愉快？”唐效质疑的目光里混和着暧昧。
“我……”邢依卉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办法回答。她是真的非常愉快，他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问题是……
“那是我肉体的反应，我心里可一点都不觉得愉快！”邢依卉恨恨地说道。“我讨厌这样子做那件事！”
“真的吗？你的肉体都已经在说明你有多愉快了，你的心灵却讨厌？你为什么会讨厌呢？我以为你是因为害怕我掌控了你，甚至，害怕你爱上了我，是不是？”唐效唇畔浮漾出迷人至极的魅笑。
邢依卉的粉嫩娇颜猛地刷白，整个人像是被狠狠重击般呆愣了好一会儿。
她害怕她爱上了他？她怎么会害怕她爱上了他？她一点都不害怕的……她根本一点都不……爱他……怎么会害怕？邢依卉深深吸了一口气，表现出无惧无畏的样子。“我才不害怕呢，我只不过是生气！谁会害怕爱上你？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我干吗害怕？”
“不害怕的话，你为什么要生气？你可以就把它当做是一场游戏好好地享受，不就你也快乐，我也快乐？”唐效提出另一个建议。“甚至你也可以这样对我，我保证我一点儿都不介意。”
“谁要这样对你？我才没有那么……”邢依卉说到这儿，娇颜忍不住泛红。“变态！”
唐效一点儿也没有为她说的话动怒。“不过你倒配合得很好，表示你很有那种特质。”
“谁跟你有那种特质了？”邢依卉忿忿地横了他一眼。“为了不想跟你同流合污，我决定现在就要离开！”
“好。”唐效微微点头，倒也不阻止她。“你要走的话就走吧！”他拱手送人。
“啊？”原来他都一直在阻止她的，这下他不阻止她了，她反倒愣住了。“你要我走？”她诧异地还问了他一次。
“你说要走，我留不住，只好放你走啊。”唐效耸耸肩，一脸无奈。“我想，既然你这么生气，这么不快乐，没有办法转换你的念头，那我只好放你自由。”
“啊？你怎么……”怎么那么不坚持？她以为他应该会再多留她一会儿的。
“我怎么了？”唐效皱着俊眉。
“没有……那我要走！”邢依卉开始表现出要收拾行李的模样，一边还忍不住偷觑他，看他会不会突如其来的又要留下她。
原来她竟然是希望他挽留她吗？她是怎么了？
“要不要我帮你收拾行李？对了，你的房间里还有很多你的东西，要不要我去帮你拿过来？”唐效非常热忱地表现出要主动帮助她的模样。
为什么听到他这样说，她的心会觉得酸酸涩涩，痛痛的？邢依卉僵硬地摇着头，对他露出一个一点都不像笑容的笑容。“不用了。我还有奶娘可以帮我整理行李，不劳你麻烦。”
“不会麻烦的。”唐效仍然是以热血的姿态面对她。“我们好歹师徒一场，虽然你不想理我，我还是会对你好的。”
真的吗？那为什么要放弃她？为什么真的要她走了呢？她只是在说气话而已，她其实一点儿也不想走啊……
若是离开他，离开这里，她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谁可以依靠，她还能够到哪里去！
“我自己整理行李就可以了。”邢依卉的笑容仍然很难看。“反正我都要走了，不是吗？”
留她、留她、留她啊！她直到此时此刻，才终于认清他刚刚说的话也许是真的……
她或许真的是在抗拒什么，真的在害怕什么，她或许……真的爱他……真的很爱他……
“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是不会因为你要走或不走就改变的。”唐效的墨眸牢牢地盯凝着她，看出了她的痛苦。“小卉，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我只知道，我要走了。”邢依卉板着哭丧的秀颜，还是没能完全释放自己。
“小卉……”唐效还想跟她说什么，突然传来一阵紧急的敲门声。
“啊，有人在敲门……我先去开一下门！”如获大赦的邢依卉欢天喜地丢下行李，往门的方向冲去，内心大大地感谢着那个来帮她解围的人！
她不想走……她现在才发现她一点儿都不想走，能拖一刻是一刻！
“小师侄！”
邢依卉一开门，探头进来的是她师叔们的十来颗头颅。
“你们要做什么啊？”邢依卉旺了眨眼，好奇而又感激不尽地望着眼前的一群师叔。
“呃，对不起，老大，能不能跟你借个人用一用？”唐家兄弟问着站在邢依卉身后的唐效。
唐效唇勾浅笑。“若是你们要借她的话，可能得先问她要不要让你们借，因为她若是离开唐门，接下来就不归我管了。”他摊了摊手。
“啊？”唐家兄弟齐露出惊恐又担忧的表情。“为什么你要走？可不可以请你不要走？拜托你、拜托你。”
“啊？”虽然邢依卉很想立刻点头说好，但是基于莫名的自尊和矜持，她还是要假装出一脸纳闷的样子。“为什么要我不要走？”
“你真的一定要走吗？为什么你一定要走？”唐家兄弟居然有办法露出楚楚可怜的眼神哀求她。“小师侄，拜托你！这件事只有你能够解决，若是你不帮我们的话，我们就不知道要找谁了……”
“有这种事？什么事你们不能解决，还要我来解决的？”邢依卉被他们搞得一头雾水。
有什么事重要到只有她可以做，还因为这样而要她留下来的呢？
“拜托你做做春药吧！”唐家一群兄弟眼巴巴地望着她，只差没有跟她磕头下跪。
“春药？我不会做啊！”邢依卉第一个反应是全然不知所措。“我又没有做过春药，我怎么会？”
“你好像是配过蛮多次春菜的……需要我提醒你吗？”唐效在一旁发出正义之声，点醒还在五里雾中的她。
“我……”邢依卉的娇颜猛然一红。
呃，唐效的话好像没有错，她是很不小心地调制出春药，不小心到连她自己都会忘记的地步。
“小师侄，拜托你，只有你才能帮我们解决这次的困难！”唐家兄弟用“非你莫属”的目光瞅着她。
“呃……可是我那几次都是很不小心地调制出春药来的，事实上我压根没有想到要做春药啊。”邢依卉讷讷地说。
“不小心都可以做得那么好了，如果你小心的话，我看连老大都会被你给干掉！”众兄弟灌迷汤灌到一半，突然发现这样灌迷汤好像太超过。“呃……老大，她小心，你可以更小心的，不用担心……”请到最后说了一堆心，好像在绕口令。
唐效摊摊掌，表现出一脸无奈。“被她干掉我倒是很高兴。只是她好像不想理我。”
“我哪……”邢依卉险些就脱口说出她哪有不想理他，但话到了嘴边又很快地往喉里吞。“我是说，我哪里有那么厉害！不过你们要我帮忙，我当然很愿意。”
“你是说，你愿意留下来了吗？可是她们会一直来一直来，所以你可能要在这里待上很久很久的时间……”唐家兄弟担忧地看着她，就害怕她摇头说免谈。
“是这样吗？可是……”邢依卉表面上装出巴不得离开的样子，心里却是大呼万岁。
“拜托嘛……”一群兄弟又露出希望她当全门英雌的目光。“到时候再说嘛！真的只有你可以救得我们了……”
“好吧！”邢依卉以壮士断腕、舍我其谁的气势说道，完全忘记还有唐效这一号比她厉害千百倍的人物。
“耶！”唐家兄弟高兴地又叫又跳，只差没有放鞭炮、放烟火以庆视一番。要不是唐效就在他们面前，他们或许还会把邢依卉抱起来晃一晃！
而邢依卉则是暗暗高兴着，从来没有如此感谢这些半路杀出来阻挡她离去的程咬金。
她真的不想走啊……
事实证明，邢依卉的确有成为春药大师的潜能。凤凰宫的那些女人因为她配制的药而得到无比的满足，差点把她当做神请回宫里去供奉。
配制出成功的春药后，邢依卉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代表着她又可以多赖在这里几天，不用去想她先前说过一定要走的那番话。
虽然如此，但是唐效的态度却跟先前不同了。他从那之后就没有碰过她，对她待之以礼。
那的确是她先前所要的，但是，她发现现在的她一点儿也不想只是跟他保持这样的关系。
她想要他抱她、哄她、以那种独占又霸气的眼神看着她，她想要……他爱她。
终于，她察觉到了自己的心。
她爱他，只是她一直不敢正视，更不敢对他表白。
就连此时此刻，她都还只能胆小怯懦地在这里想她爱他，还是不敢跨出那一步。
她好怕、好怕……童年的经历和如今的情景重叠在一起。她实在太过害怕，当她承认了他的爱，他就会转身离去，不再理睬她。她实在太过担忧，万一说了爱，他从此就会对她不屑一顾……
但是，她现在不说不做，事情有因此而变好吗？他们两人的关系有因为这样而变得更完美吗？
她真的还要继续这样下去吗？
而现在以礼相待的他，还爱她吗？
在邢依卉挣扎无助，不知道应该如何其实面对自己情感的同时，唐效其实也在暗地里审视着她。
而对她彬彬有礼，其实正是他使出的最后招数。因为他完全看出了她情感的转变，所以才采用这一招对待她。
而他也察觉出，这一招对她是再有效不过。当然，用了猛招之后，不再给她一记当头棒喝，她还是不会因此而清醒过来的。
所以，他召集了所有唐家兄弟以及邢依卉到唐门的厅堂集会议事。
“我想这件事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唐效一脸严肃地看着在场的所有人，说的正是唐家兄弟请邢依卉调制春药的这件事。
“啊？”邢依开眨了眨亮晃晃的美眸，脑里转过千百种思绪。他想要说什么？他可能会跟她重修旧好吗？
“邢姑娘。”唐效甚至连对她的称呼都变得生疏不已。“你不是一直很想走吗？我这些不长进的师弟们绊住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啥？”邢依卉娇美的身躯猛然一晃。听他说话的意思似乎是……他不会是要让她走吧？
她不想走啊！
经过这段时日，她才清楚地意识到，就算只是这样看着他，也是一种得来不易的幸福……
“不用不好意思，我可以继续帮助大家。”邢依卉勉强漾出一抹笑容。“我可以在这里多留一些时日，没有关系的。”
“不行、不行。”唐效内心暗笑，表面上却猛摇头。“邢姑娘可以对我们有情，我们却不可以对你无义。你们说是吧？”他把视线转向自家兄弟身上。
“是是是。”当家老大都这样说了，身为师弟的他们哪敢有所违抗？个个连忙点头。
“啊？”邢依卉猛地一震。他们这样说的意思是？
“调制春药这事我虽然没有多少经验，倒也还不差。虽然他们不想要我插手，可是我身为门主，岂可坐视不理！邢姑娘，你我师徒情分已尽，你也不必为了我们唐门而委屈留在这里，你赶快出去寻找你的幸福吧！”
“啊？”邢依卉闻言，眼前蓦地一黑，险些昏厥。
他不要她！他要她走……他不要她！他要她走……他不要她！他要她走……他不要她！他不要她！他不要她了……“好。”邢依卉紧咬着下唇，佯装坚强地点点头。“我等一等回去收拾好行李，就带着奶娘一起走。谢谢门主这阵子的费心，也谢谢你们的照顾，小女子一辈子感激不尽。”
她十分有礼貌地对罪人行礼，娇软的身躯却已然开始摇摇欲坠。
她不想离开他啊！
她都还没说出最重要的那一句话呢，怎么可以走？他怎么可以要她走？
不、不、不……
“老大，小师侄……”一时还改不了口的唐十二急呼呼地冲进来。“老大，邢姑娘昏倒了！”
“喔？”唐效唇边竟然淡淡地扬起笑。“才刚走回去就昏倒了？看来这次的药下得果然很猛。”
“药？老大？你给她下了什么药？”唐十二一头需水地盯着唐效。
“心药。”唐效迈步朝门外行去。
“新药？什么新的药？老大，你还没跟我说啊！老大！”唐十二跟在唐效身后，却始终没追上看来悠闲，实际上健步如飞的唐效。
到最后还是没追到，唐十二维于忿忿不平地碎碎念起来。“既然要赶人家走，干吗又要对人家下毒？下毒之后还要去关心她？老大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看来，唐效的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也惟有唐效知晓了！
“不要！不要赶我走……”
昏倒前的一幕幕不断在邢依卉的梦中流转着，汇聚成一股巨大无比的压力朝她袭来。
她双手在空中挥舞，急遽不安地寻找可以依附的实体，直到掌握住一股温暖的热源，终于紧紧地抓握，再也不松开。
“不要赶我走……我爱你！不要赶我走……”
邢依卉整个人紧紧地依附着温暖，急速冲入她体内的热源让她的泪水奔流而出，成串的泪让她豁然打开了她美丽的眸，圆亮却仍未聚焦的眸无依地望着前方。
“师父……”双眸终于聚焦之后，邢依卉的水眸霍地睁得更大。“你？”
“是我。”唐效给她一抹温柔至极的微笑。
“你……”泪眼朦胧之间，她以为自己看到的全是幻觉。“你不是要我走吗？”
“你不是不想走吗？”唐效唇边的笑容更深，凝视若她娇颜的墨眸里蕴含着无数的温柔。
“你……”邢依卉原来想说些什么，却被他眸里那无限的深情震慑住。
他看起来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想要她走的样子？
“我怎么样？”唐效微微扯唇，又是深情一笑。
“你……我……”邢依卉嗫嗫嚅嚅，踌躇了许久，终于道出心里所想。“你刚刚有听到我说的话吗？”
她完全记得自己方才喊了什么。
“有。”唐效微微点头，以一抹迷人的笑容回应她。
“那……”邢依卉重重吸了一口气。“那些都是真的。”她羞红着娇颜，鼓起勇气说道：“我真的很爱你……”
她瞪大了漾着迷雾的眸，一眨也不眨地盯凝着他，心中虽然有无数的畏惧和恐惧，但仍然要自己无论如何都要等到他的回应。
她不能再退缩了。她已经被从前的自己因得太死，若是她继续像从前那样抗拒，她一定会永远得不到爱。
“我知道。”唐效温柔地揉了揉她柔软乌亮的发丝。
“所以你不要赶我走，我不想离开你。”邢依卉终于一口气将她想要表达的话给说出来，说完之后，芳心跳得飞快，既期待又伯受伤害。
“我等你这句话等很久了。”唐效温存地摸了摸她细致粉嫩的脸蛋，就看她一张娇颜愈来愈红。“你知道吗？”
“啊……”邢依卉眨了眨眼，盈盈美眸不争气地再次盈满了水雾。“我……我……”
看来，他是真的很爱她，而且一直一直在等她……
“你怎么样？”唐效看着她的泪水急速增加，着急地安抚着她。“别哭！小卉，别哭……”
“对不起！对不起……”邢依卉将娇颜深深埋入他怀里，激动地哭泣了好一会儿，才抬起螓首，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因为小时候一直被拒绝，让我一次一次地受伤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要自己别去爱也不要接受爱，因为我太害怕受伤害、被拒绝，却没有发现，因为我对受伤害的恐惧已经大于对爱的渴望，所以我根本就不能爱不会爱没有办法接受爱……因此我才会一直一直伤害你，不停逃避你表现得如此清楚而明白的感情……直到你变了，我才惊觉，你就是我要的，而我竟然是这样的伤害你，伤害我自己……我再不要这样了，我要你！我要爱……”
“我爱你……”唐效唇边泛着醉人的微笑。“你有一辈子的时间来试炼我对你的爱，而我将一辈子都不背弃你。你说，这样够吗？”
“够，够！太够了……”邢依卉又哭又笑地猛点头。“这一辈子我都赖定你，就算你想逃，我也不会放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