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五个老弱妇孺窝在房东的公寓门外,竖直耳朵聆听里面的动静。
“静悄悄的,听不见。”繁红幽幽报告她的窃听成果。
“要不要换小路听听看?”承治的变眸投射出兴奋急切的波光。
于是,悉悉卒卒的衣衫在楼梯间来回摩擦,绝色美女与小孩交换了地理位置。
“阿弥陀佛,如来佛祖保佑。”风师叔喃喃祈祝。“这一次,我的老本全下在里面了,一定要保佑我赢。”
沈楚天知道自己张大嘴巴的样子一定很拙,然而,他硬是合不拢。
他的房东居然是他教练的女儿!
“爸!”语凝的娃娃眼瞪得又圆又大。“你怎么可以不敲门就闯进来?还拿水泼我的客人?”
“你居然在‘那个地方’招待客人?”吴泗桥发颤的手指点住她的床铺。“老天!难道我的家教如此失败?我的女儿居然瞒着我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觉得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伤天害理的。”沈楚天插嘴。“如果大家都不做,人类岂不绝种了?”
“闭嘴!”父女俩同时吼他。
“小凝,你老实告诉爸爸,”吴泗桥紧紧握住她的手。“他以暴力胁迫你屈服,一切并非出于你的意愿,对不对?你放心,老爸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扼,娃娃,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哦!”他隐约记得昨晚曾讨论过“强暴”的问题,她不会选在此时落井下石吧?
“爸,你紧张什么?”她的目光冰凉如水。“这些年来你想尽办法要把我推销给你的‘小朋友’,现在我终于和其中一个扯上关系了,你不是该开心得放鞭炮吗?”她的反击充满讽刺意味。
吴泗桥的紫膛脸胀成暗红色。“我可没叫你和他们……扯上这种关系!!”
沈楚天越想越不对劲。娃娃如果是教练的女儿,那么……
“啊!慢着,你就是咱们队上有名的‘白雪公主’?”好不容易合拢的下巴又掉下来。
吴教练有个难缠的女儿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几个队友曾被邀回他家吃饭,隔天出现时若不是身上有伤,便是心理受到严重打击,然后便会流出一些奇怪的传言,比如“莫名其妙的女人”啦、“诡异的邻居”啦、“女主人的脸和食物一样冷冰冰”啦……“白雪公主”的名号便如此这般地不偠�摺?br/>
沈楚天自己也曾受邀过,然而地挺识相的,既然队友们在教练家里讨不了好,他也不想自讨没趣,送上门当“白雪公主”的第N号战利品。所以一直和她缘悭一面。
没想到,恶名昭彰的“白雪公主”竟然是他可爱的暴君娃娃!
“我是为你好!”吴泗桥终于找回他正常的声音。“一个女孩儿家独自打理这栋公寓,还收留了一群不付房租的房客,我担心你被人骗了,这才好意帮你介绍合适的对象,将来替你分忧解劳……”
“不用说得如此好听,”她压根儿不领情。“你只不过想早点把我推销出去,好霸占我的公寓。”
“小凝!”吴泗桥大喝。“我实在不愿意拿出事实来逼迫你,但是我希望你记住,我才是这栋公寓合法的拥有人!”
“胡说!”语凝的脸色霎时蒙上一层惨白,漱口杯从她的指间滑落到地毯上。
“娃娃!”沈楚天被她的反应吓到了。他随手拉过床单围住下半身,跳下床将她拥入怀里。
“你乱讲,爷爷早就说好这个地方要留给我。”她的眼光瞟向他,气势明显地微弱许多。
“我知道。”吴泗桥的嗓门也软了下来。“正因如此,我才没有强迫你搬出去。不过事实终归是事实,你爷爷过世之前来不及更改遗嘱,所以这栋公寓名义上属于我。”
“我想搞清楚几件事!”他突然插进来。“这间公寓是你们争执的关键。两个人都想把它讨回去,对吧?”
“嗯!”父女俩一起点头。
目前的情况显然非常复杂,公寓一下子是教练的,一下子又是娃娃的。他弄不清楚他们父女之间的恩恩怨怨,然而看得出来娃娃明显居于下风。他当然不能眼睁睁任娃娃被人欺负,即使对象是他的教练、她的老爸也一样。
“教练,你对这栋公寓有什么计划?”他拉着语凝坐回床沿。
“他想把附近这整块地改建成练球场,或成立一间莫名其妙的棒球博物馆。”
语凝眼中射出强烈的指责光芒。
吴泗桥又胀红了脸。“谁说我莫名其妙。这种做法总好过你拿它来当免费旅馆。”
“还说你不莫名其妙!从小到大我见到你的次数远比不上你的国家代表队队员,好不容易终于盼到你退出球场,妈妈和我多高兴啊!结果你又不甘寂寞,跑去当个劳什子的职棒教练。一个重视棒球胜于家庭的男人,算不算莫名其妙?”
“算!”沈楚天大力支持她,教练,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娃娃,我支持你的申论,不过这件事好像和公寓扯不上关系。”
“你们都是同一种人,你当然帮他说话。”炮口转回他的头上。
“哪有?我也有帮你说话啊!”他只不过就事论事而已。
“沈楚天,你光溜溜的坐在我女儿房里,我还没跟你算帐呢!你反倒指责起我来了。”吴泗桥眯起眼睛。
倒楣,不但受到池鱼之殃,还两面不讨好!下次要学乖一点,别卷进两只斗牛的争执中。
“好了,大家别吵,我有一个解决的方法。”这个时候就得仰仗他的沈氏智慧了。“依我看,你们的问题完全出自于对彼此的不了解,并且认为自己才懂得善用公寓和土地资源。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你们取得进一步的谅解,而后在两个极端的做法中找出平衡点。”他突然发现自己成了家庭问题谘询专家,而且还满会打官腔的。
决定了,以后若从球场退下来,他要出马竞选立法委员。
“你有什么建议?”她彷佛颇为怀疑他能提出什么好点子。
“当然有。”他漾出个大大的微笑。“教练,你想不想搬进来当我的邻居?”
“什么?”父女俩眼睛同时瞪得大大的。
“真好,你们看!你们已经开始培养出默契了。”
“沈楚天,你是专门来搅局的?”她气得端他一脚。“你以为这是哪里?难民营?所有没地方收容的人都可以效法你,包袱收一收搬进夹住?”
“我才不是没地方收容。”沈楚天立刻抗议。
“为什么我不能搬进来?”吴泗桥卯起来了。他的亲生女儿不但不欢迎他,还想赶他走!心头霎时产生一股藏不住的酸涩滋味。“我觉得小沈说得有道理,我应该搬进来住住看。”
她没听错吧?大家在搞什么?今天不是她失身之后的第一个早晨吗?现在的她若不是躺在情人怀里吃早餐,便应该呼天抢地、寻死觅活地要他负责,为何临时爆出她爸爸这个大冷门?
她的公寓大门忽然砰地撞开来,一群房客连跑带跳闯进她的闺房。
“太好了,太好了,让他搬进来,你一定要答应!”风师叔拚命为她的教练老爹求情。
“不行,吴姊姊,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小路的脸蛋胀得红通通的。
“你们这是在干么?”她愈来愈火大,顾不得自己和沈楚天衣冠不整的模样被众人撞见。
沈楚天瞄见风师叔手上很眼熟的白纸,全里暗叫不妙。
“嘿,小子,你也在呀!”风师叔亲热地打声招呼。“告诉你哦,上回我输给你的钱,这一把全赚回来了。”
“呃……”冷汗一滴滴的从他额角流下来。
语凝膛目结舌望着他们,心脏几乎不能负荷摆在眼前的事实。
“你、教、他、们、赌、博?”她的声音轻到不能再轻。
“呃,我没有……”如果让她发现,他不但教他们赌博,自己还出老千诈赌,她一定会活活剥下他一层皮。反正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多说多错而已,还是先溜要紧!“我先回去换衣服。繁红,大家一起走吧!让他们父女俩好好聚聚。”说完,偷偷使个眼色给闯进来的不速之客,打算来一招浑水摸鱼。
“站住!”
大夥儿全被她突然爆发的大嗓门吓一跳。
“我才松懈几天,你们就变得如此堕落,居然连赌博都搬上台面。”喷出火花的娃娃眼一一扫过众人的脸。“所有人都到客厅排队,我要听听每个人的解释!”
吴泗桥站出来。“小凝,这跟我没关系……”
“你也去!”她吼回他脸上去。
于是,十分钟后,一群犯人乖乖站在她面前,再度等着聆听最后的审判——
“森尧企业集团”最近刚为所属球队兴建完成一座私人球场,占地约两公顷,设备还算先进,平常为了避免球迷的骚扰,一律不对外开放。而今,语凝以眷属的身分获得踏进球场的殊荣,她却丝毫没有感受到任何兴奋。
露天球场上,盛夏蒸腾的热意令人喘不过气来,她冷着一张臭臭的脸坐在选手休息区观看球队练球,嘴角彷佛挂着两斤石头。
都是他的馊主意!
“别这样嘛!开心一点!”沈楚天安慰她。“我们顶多待一个小时就走了,而且看他们练球也满好玩的。”
“甲之熊掌,乙之砒霜。你喜欢这种场合,我可不喜欢。”大好的周末被他硬抓来探教练老爸的班,白白浪费掉一天扫除的时间!
“做人要公平,教练已经很努力想融入你的生活圈子,你也应该多多了解他的生活环境才对呀!再说,繁红他们也陪你一起来了,大家有个伴嘛!”
话是没错,可是……难道他忘记她和几个球员有过节吗?看他兴冲冲的模样显然是忘记了。反正,待会儿一定很糗就对了!
“小沈!你躲到哪里去了?”球场上,一个球员远远朝他们跑过来。“别以为手受伤就可以偷懒。这位是谁?你的女朋友?”
说麻烦,麻烦就来!
她还来不及反应,沈楚天已经绽出特大号的笑容。“对,她叫吴语凝;小凝,他是我的死党兼二垒手,高鹰人。”
语凝一声不吭,知道自己不用做出任何反应,只要等着看好戏就可以了。
“这名字好熟,”高鹰人搔搔脑袋。“人也很眼熟。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你对我可能不太有印象。”她的笑容甜滋滋的。“不过,你对我房客的印象应该满深刻的。繁红!”她回头叫。
繁红缓缓从遮蔽的荫地晃出来,娥眉轻皱出一道波澜,淡雅的白衫白裙令人心旷神怡。
“可不可以回家?太阳好大,盼得我头好痛。”她轻轻揉着额角。“我的方糖又用完了,来不及去买。”
看清楚来人是谁后,高鹰人的眼珠子险些掉下来。
梦魇成真!白发魔女转世!
“她……她……”他指着语凝和繁红,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你……你知不知道她们是谁?”
“你以为我认不出来自己的女朋友吗?”沈楚天对好友的反应很不痛快。
“她……她是‘白雪公主’也!”高鹰人怀疑他的脑袋是不是烧坏了,居然敢碰恶名昭彰的吴家小姐。
“那繁红是谁?小矮人?当初你在我家认识她,想偷偷和她约会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想的。”语凝不打算替他隐瞒当时的丑行。
高鹰人胀红了一张关公脸。
“她……她把红茶倒进我的油箱里。”彷佛这是一种该判死刑的罪孽。“谁猜得到这么漂亮的女人竟然有如此邪恶的心肠。”
“那是因为你先对她毛手毛脚。”
“好了好了!”沈楚天站出来维持正义。“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总之,从今天开始大家既往不究。”
“可是,她是‘白雪公主’也!”“白雪公主”才没有既往不究的心肠。高鹰人不敢相信好友能若无其事地站在她旁边。不仅如此,还安然无恙!
于是,十分钟内,他的“英勇事迹”立刻传遍了整个球队。众位难兄难弟马上知道有一位兄弟“罹难”了!
外野手首先上场,试图把他从魔女的手中拯救出来。
“小沈,”昂藏七尺之躯的大男人先怯怯地朝她笑了笑,才把沈楚天拖到场边咬耳朵。“你疯了。谁不好上,跑去上她?”
“小凝很可爱,你们只是不了解她而已”刚开始,他还能保持笑容。
直到第四个弟兄跑过来问他:“你疯了谁不好上,跑去上她”时,他终于发飙。
“你究竟对这群人做过什么?”
“没有啊!”她眨动无辜的圆眼睛。“是别人做的!”
“别人是谁?”他的鹰眼瞅住她。
“风师叔、繁红、小路、承治……”
反正每个人都有份就是了!难怪他第一次踏进吴氏公寓时,风师叔开宗明义第一句话就问他是不是玩棒球的,敢情他们对球员“情有独钟”。
怎么着?玩棒球的人捉弄起来比较有乐趣吗?
“过来!”他揪着她走到教练——也就是她老爸——面前。
语凝从头到尾面带微笑,不打算施与他任何援手。早说过不想来的,他偏不听,现在尝到苦果了吧!
“教练,麻烦你把大家集合起来。”他的表情很火爆。
父女俩互望一眼,猜不透地想玩什么把戏。“好,大家集合!”
两分钟内,戒慎恐惧的队友拖着不情愿的步伐来到他们面前。
“各位兄弟,她是吴语凝,教练的女儿,我的女朋友,也就是队上的白雪公主。”他辟哩啪啦介绍着。
队友仍然面面相觑,不敢接受事实。
发现大家眼中残存着怀疑后,他益发气忿了。
“总之,以后我的女朋友会常常出现在这里,我不希望大家用‘恐惧’的眼神看着她和她的房客。”
说得有够明白!语凝倒不是不同情他,只是,他们男人的友情满奇怪的,交个女朋友还得召告天下,取得众人谅解。
“呃,小沈,你确定?”有个队友大着胆子再追问一次。
他被惹毛了,真的被惹毛了!如果他的死党们肯接受事实,如果语凝娃娃能摆出一副受害人的形象,而不是如同此刻的自得其乐,他会平静一点;但大家偏偏喜欢与他作对。
“我非常确定。”他带着坚定不容置疑的决心,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当着十来个队友和她父亲的面,恶狠狠地吻住她。
她只觉眼前一黑,直到呼吸道受到严重的阻塞、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才意识到他正在吻她。
一连串尖锐的吸气声和低低呼喊在旁边伴奏。
整整过了一分半钟,他才放开她。
“大家还有问题吗?”他用眼神提出挑战。
教练和球员全呆掉了。
“呃?应该没有……”他们愣愣地回答,愣愣地摇头,愣愣地盯住他。
“我有!”她猛然推开他,狠狠端他一脚。“谁准你在众目睽睽之下随便吻我?”彷佛乡下人家替牛羊打印似的,她以后还要不要见人哪?
她顶着羞郝的红颜离去,压根儿不理会他抱着一只脚蹦蹦乱跳、痛得说不出话来的狠狠模样。众人一齐投给他万分同情的一瞥。
气归气,依旧藏不住心头的甜意。
她从来没有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吻过。
香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滴滴答答滴——
深夜的电话铃声悄悄刺穿她平静的梦乡,那么熟悉却又遥远,语凝不安稳地换个姿势。
“喂……接电话。”她从棉被底下含糊吩咐身旁的人,小脚丫子却踢了个空。
“沈楚天?”
三更半夜他上哪儿去了?最近几天他一直和她同睡,今晚怎么突然闹失踪?
电话只好自己接了。
“喂?”她爱困的声音拖得长长的。
“嗨!是我。”久违的尔雅男音低低传过来。“好久没和你联络了。最近好吗?”
她的瞌睡虫马上跑得一只不剩。
神秘男子!
突如其来的电话令她措手不及,她一直以为他不会再打来了,因为她和沈楚天已经……对了,沈楚天!他在哪里?她又有了一个新发现每当“他”打电话来时,沈楚天永远不会同时在场。
“请等一下!”她飞快跑到客厅,换接无线电话,同时小心翼翼地移出大门。
“你好吗?告诉你哦,我听到一件跟你有关的大事!”
一定要引他说话,因为今晚,就在今晚,她一定要找出神秘男子和沈楚天的关系。
“什么事?”他好奇了。
“有人告诉我,你是一个‘不存在’的人。”她慢慢来到四B门前,开始寻找他藏在皮鞋里的钥匙。
“你相信他吗?”他的嗓音透出几缕哀伤。“你也认为我从不曾存在于你的生命中?”
大门无声无息被她推开,主卧室里传出诡异的悉卒杂音。她踮着脚尖朝目标迈进。
“不,我不相信他,”因为我怀疑他就是你!“但是我也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
她来到门边,素手轻轻接住门把。只要她推开这扇门,马上就可以知道真相。
她突然迟疑了。
“我记得以前曾经说过,别在和我谈话时,以另一个男人的存在来伤害我。想想看,当你和爱人双宿双飞时,我却得在春风老后,秋月圆时,独倚江楼。”
他还是不承认!好,她也铁了心,今晚非揭穿他不可。
“那么,我们只好‘坦诚相见’喽!”她猛地扭开门把!
而后,发生了一件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事——她被不明物体绊倒了!
门房内,一个大型的行李箱躺在她前面,恰恰接住她往下扑倒的狠狠姿势,无线电话从她的手中飞出去。
“娃娃。”她马上被抱进一个温暖的胸怀里。
“电话,我的电话!”她忙着弯腰捡话筒,却被他抱个结结实实。
“你有没有摔痛哪里?”沈楚天急切检查她的身体。“三更半夜不睡觉,干么拿着电话四处乱跑?你在梦游吗?”
她终于挣扎着捡回话筒。然而,也如她所料,通话断掉了,彼端响起嘟嘟嘟的讯号声。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不赐给她揭穿他的机会?难道他的魅力如此之大,连天兵天将都吃他那一套?不公平!耶和华、释迦牟尼、穆罕默德全部偏心!为什么妈祖和观世音菩萨不出面帮她?
“还敢骂我!我问你,你睡到一半跑下来干什么?”她双手插腰,以泼妇骂街的凶模样质问他。
“找手套呀!”他指了指满地翻出来的衣物。“明天一大早我要回球场试投,临时想到手套还没拿出来擦干净,所以下来找呀!”
半夜找手套?骗鬼!她好想拿无线电话砸他脑袋。
不过……话说回来,她小时候也常在半夜起床嘘嘘时,发现老爸正在整理装备。玩棒球的人多少有点疯狂,他的理由好像也说得通……
暧!反正,大好时机错过了,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老话一句——“你给我小心点,不要让我捉到把柄,否则……嘿嘿!”
“否则怎样?”他收紧臂弯,唇上笑嘻嘻的,眼眸的颜色却缓缓加深。“你想叫我搬家吗?”
迎上他的目光后,她的双脚开始发软,一阵热气从心房直接透出来,温暖了整副娇躯。
“搬家?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她偎进他的颈窝,轻咬着他的肩膀。“我打算把你绑在某个地方,然后……蹂躏你、欺负你、折磨你、凌辱你、禁锢你。”
“真的?”他的体温霎时升高了两、二度。“我可不可以诚挚地请求你立刻付诸实行?”
她答应了。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两人躺在他的大床上,被单交错在叠合的躯体之间,她才想起来——这一次,又被他的打带跑战术矇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