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I‘lljustcryallnightlong.Isn’tittoocruel?(我在寂寞的夜里整夜哭泣,这不是太残酷了吗?)

◆◇◆

今日是双十节,全国放假。

老爸老妈度假去了,而我一人为了准备大学基本学历测验在家用功。

翻翻已背到滚瓜烂熟的课本内容,我索性下楼闲晃,却见安妮正在拖地。

我走了过去,她看也不看我一眼,显然是为昨日的事情在生气。

事情很简单,我和她打赌,她输的话今日就没得休假,赢的话不只休假还现赚两千元。

我原本只是打算变魔术唬唬她,谁知她昨日竟然将我藏在床底的杂志拿给老爸老妈看。

这一看,他们还不大发雷霆吗?

我好说歹说将买那本杂志这件事拗成是为了做报告,老爸老妈才肯相信我,可是……

哼!此仇不报,我枉称君子啊!

理所当然的,安妮今日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留下来陪我了。

瞄瞄壁上的挂钟,已经十点三十分,不知沉宏翊吃饭了没有?想想自己和他见面除了上课就是上床,久了还是会腻,若和他来场约会呢?今日……干脆给他送饭去吧!

心意既定,我对安妮招招手,“安妮,你来。”

她瞥了我一眼,慢慢吞吞的拽着拖把走来。“什么事?少爷。”

“帮我做个便当。”

“为什么?”

还敢问为什么!我白了她一眼,“你去做就是了。”

闻言,她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到厨房动工。

我坐在牛皮沙发上等待,听着厨房传来的声音,说实在的,我不敢奢求她能做出什么好菜,反正能入口就好,沉宏翊应该不会太在乎吧?

半小时后,我拎着便当准备出门,出门前拨了通电话给沉宏翊,他竟还在医院忙着,走不开身去吃饭。

◆◇◆

到达医院,我上了二楼找到沉宏翊所在的地方。

所有人已走光,剩他一人还埋头看病历。

我轻咳一声,他没反应。

我再重咳一声,他还是没反应。

我索性出声唤他:“宏翊。”

“别吵我,再等一下就好。”他头也没抬的迸出这句话。

这家伙,未免太专注了吧!撇撇嘴,我往其它地方走去,却看见一套白衣。

是哪个护士这么懒惰,竟将衣服丢在这里了?我才要走,但忍不住又退后两步,觉得好像……有什么好玩的事会发生喔!

我悄悄偷走那套白衣回到沉宏翊所在的地方并将门锁上。

他还是不理我,我干脆躲到帘幕后,待将白衣穿戴完毕后悄悄绕到他身侧,亲热的挨着尚埋首看着病历的他,往他腿上一坐。

“宏翊。”故作亲密的唤他一声,我知道他对这种声音向来没什么抗拒力。

他果然抬眸一睨,然后,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出现一抹愕然。

“好看吗?”漾起笑,我在他的唇上偷吻一下后,随即走到对面坐上椅子。“饭菜会凉,你先吃,别再看了。”

打开饭盒一看,嗯,安妮这家伙今天在里头放了几片香肠、一朵香菇,半块鳕鱼、一撮空心菜,都是我不爱吃的菜,想来她是故意报一箭之仇,看我回去怎么好好整她。

沈大医生尚在发愣未回话,我取出筷子夹了片香肠咬住,倾身往他面前一递,用眼神勾引着他。

这家伙在这方面的反应倒不迟钝。

瞧见他眼底忽然燃起的两簇红焰后,我只感到腰部一紧,不仅在下一秒香肠进了他的口中,连带的,我的两片唇瓣也被当成食物啃。

哼,面对动作这么粗暴的家伙我岂有不反击的道理?伸出舌头这么一勾,我满意的听见一阵咕哝声。

“轩轩。”贴合着的四片唇瓣甫有一点儿空隙,他欲火难耐的呢喃一声,抓起我就将我往墙上一按。

“你吃饱了吗?”我眉一挑,“不工作吗?”

他只是不正经的一笑。“我吃你就够了,瞧你……”

他的目光由我算是匀称的双腿缓缓往上游移,一直到我衣襟微敞的胸前,最后才定在我肯定已被吻到红肿的唇上。

知道这头道貌岸然的狼在想些什么,我更加妩媚的抬起腿勾住他的腰,伸手解开几颗钮扣。

“医生,我最近总觉得胸闷,你帮我看看好不好?”

这是A片中常有的台词,但我相信真人演出肯定更是不同凡响,何况我长得可比那些女优还好看几十倍!

他知道我想玩,倒也很配合的一笑。“胸闷?那可得好好做个全身检查才行。”

语音方落,那件白衬衫就被他猛然撕开,显然他是玩上瘾了。

“喂!”我微恼的睇他一眼,“这不是我的衣服,况且衣服破了,我要穿什么?”

挂在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邪魅。“衣服破了就别穿。”

“色狼!”我扁扁嘴才要再开骂,就发现有双毛手探入我的裙底,正不轨的东摸西碰。

那敏感的抚触让我立刻红了脸,发出一声呻吟,抓住他肩头的手也开始用力。

随着那只手钻进我的底裤煽情的上下抚弄我,我的身子益加发烫,心跳动得几乎随时会蹦出胸口。

就是这种像要死亡、又像得到重生的快感,滋味美妙得令我想要一尝再尝!

“宏翊,快进来,快!”我使劲一拉,以唇贴着他,因等会儿将要销魂而兴奋的颤抖着。

“要再润泽一下,否则会有撕裂伤。”他轻吻着我的耳垂,手指在我的体内进进出出,低声劝哄着已激动到眼泛泪光的我。

哼,这家伙还真一是个良医哪,可偏偏我就爱他弄痛我!

我微恼的瞪着尚带着浅笑欣赏我欲火焚身的他,抓住他肩头的手不断往下滑,潜进他的白色长袍内拉开他的裤链,硬是要他立刻进入我的身体。

“你再不进来……我就捏烂它!”我抬眼气呼呼的威胁他。

我的胁迫换来他一声苦笑。“轩轩,你真是……”他无可奈何,却不得不遵照我的命令,一挺身就进入我才刚开放的私密处。

“呜!”真的是……痛死人了!

大概是瞧见我脸上痛苦的神情,他在进入我之后倒不急着推进立刻变大的欲望,只是宠溺的吻去我脸上的泪水,等我慢慢适应。

“等一下就不痛了。”他压低沙哑的嗓音在我耳畔劝哄着我。

这家伙只有在这个时候才特别温柔,让我每每都因此忘了疼痛,为了和他温存更是疯狂地渴求着他。

“我不痛,我要你!快!”我扭着身子,要他给我更多。

只听他大吼一声,就进入我的深处,与我深深结合。

他的动作让我更加狂浪的叫出声:“宏翊,啊——”

用力抓住他的肩膀,我的身子更因为这样的快感而急促收缩。

他又动了一下,这让我反倒尖叫一声,张口就咬住他的肩膀,浑身颤抖得更厉害。

我的反应让沉宏翊充满情欲的低吟一声:“嗯,轩轩。”

赞美般的叹息声令我更显高亢,随着他一次比一次用力撞击,我只是狂乱的配合着、扭动着。

直到高潮来临,他才抱着我走到床沿将我放下。

◆◇◆

呼吸尚且急促无法调整,沉宏翊摸摸我汗湿的额头,到里头找了条干净的毛巾来替我擦拭。

一直擦拭到我的后方,我听到他懊恼的低喃:“我怎么这么大意,竟然忘了戴……”

每次做爱,他总会戴保险套,没想到今日却被我挑逗得忘了。

“有什么关系。”我撑起身子笑着。“我又不会怀孕。”

“不是这个问题。”沉宏翊摇摇头,放下毛巾坐到床沿,“东西留在里头,清理的话会很费时,若清不干净,你还会闹肚子痛。”

“你是医生嘛!”这种事他应该会处理。

“但……”沉宏翊叹口气。“轩轩,你要知道,男人和男人做爱,一不小心就会受伤,如果我有艾滋病,你就会被感染!”

我眨眨眼,“你有吗?”

“当然没有!”沉宏翊怕我误会,只是连忙摇头。

“那不就得了。”我皱起眉头瞪着他,“下次记得就好了嘛!大不了我帮你。”这样还能增加情趣呢!

谁知,沉宏翊只是盯着我,犹豫了很久,才缓缓地开口道:“轩轩,我要说的是,若你日后和别的男人或是女人在一起,使用保险套这种事千万别忘记。”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答话,只是看着他。

沉宏翊说完话,也许是发现自己说错了什么而自动住嘴,但我俩的四周已陷入一片死寂。

那时候,我在想什么?想很多很多,或许什么也都没有想。

我知这一切都会结束的,就算我不想也会如此。

感情的维系就像靠一条线,一人松了手,另一人苦苦执着又是何苦。

过了好久,我笑了。

沉宏翊因为我的笑声而惊诧的睁大眼,张唇欲言又止。

“我会注意的。”我弯着眼甜甜地笑着,拿起一旁的衣服穿上。“我要回家读书,不吵你了。”

闻言,沉宏翊只是抓住我的手,“我送你。”

觉得无所谓地耸肩,我由他陪着坐上电梯,一直到出了医院门口,我们都不发一语的沉默着。

今天,我到底为了什么来到这里?想来一次……从未有过的午餐约会?就是如此而已吧!

看着手中的便当盒,我勾起唇角,将它随手扔进垃圾桶。

好蠢,我真蠢!

◆◇◆

日子一日复一日过着,沉宏翊越来越忙了,而接踵而来的考试也令我快无法喘息。

偶尔,沉宏翊会请假休息。

算算日子,我好像已快两个月不曾到过他家。

期间,他曾试探性的问我要不要过去,但我总是懒洋洋的提不起劲。

时间一久,他便不再问起,也许这段关系结束得比我想象中还要快。

闷了许久,我终于受不了这种无趣至极的生活。

今日,我拉着小狗儿——沉宏翎说是要去尝鲜,放松放松自己。

“常、常轩!”距离PUB门口一百公尺处,沉宏翎紧张兮兮的忙将我拉住。“不行啦!这样……不好。”

“哪里不好?”我可是假借沉宏翊的名义,偷溜出来的呢!

“我爸妈说,这种地方太乱了。”

“我们是男的,怕什么?况月都满十八岁了,不是吗?”

“但……”沉宏翎仍有些迟疑。

我嫌他啰唆,一把就将他拉进PUB,让守门的人看过身分证。

相中吧台的位子后,我拉着他过去坐下。

酒保长得人模人样,就他的耳朵上那些耳环让人觉得恶心,尤其是嘴唇旁的那一个,简直像颗痣一样。

他见了我们两个,只是咧嘴一笑。“两位要些什么?”

他的牙齿还算整齐洁白,看来是没抽烟。

我摊开Menu看了一遍,“WhiteRussian。”瞄了还眨着眼不知所措的沉宏翎一眼,我索性替他作决定。“他要一杯……柳橙汁。”

听我这么说,酒保噗哧一笑,转过身去准备。

东西送上来之后,沉宏翎好奇的凑过头来像狗儿般嗅着。

“常轩,这是酒!”他惊讶的嚷着。

看来小狗儿的鼻子嗅觉果然很灵敏。

“对。”

“你的心脏不是不好?怎么可以喝?”

呵,沉宏翎何时当起了管家婆啦?我挑高眉,端起玻璃杯就喝了一口酒,再微笑的看向他。“好好的,没事啊!”

“不成不成!”他忙要夺下我的杯子,我却举高不给他碰。

吵着吵着,我的酒杯就被第三只手给抢走。

娇滴滴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小弟弟,在玩吗?要不要大姊姊陪你们?”

闻言,我抬眼看向对方,发现昏黄的灯光下,果然人人是美女。

站起身,我笑道:“好啊!我们两个,你喜欢哪个?”

对方胃口也不小。“都可以。”

我才要开口,手臂就被沉宏翎猛扯了下。

不得已,我只好附耳过去,听他说悄悄话。

“常轩,你又不认识她。”

“聊过后就认识啦!”

“可是……可是不知道她是好人还是坏人。”

好人坏人岂是一眼就看得出来?我勾起笑,坏心眼的道:“当初送你情书的女生,你也不知道她是好人还是坏人,居然跟我说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到后来还不是和她在一起。”

听我提起这件事,他立刻激动的反驳;“我和她只是朋友!”

“有什么……”我才要再回话,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就响起铃声了。

我丢给沉宏翎和那女人一记抱歉的眼神,走到楼梯口接听电话。

◆◇◆

(轩轩,你跑哪里去了?)手机那头,是沉宏翊气急败坏的声音。

“没有啊!出来散散心而已。”他可是在担心我?

(那你怎么对你妈说谎?还将我连累了!)

哼,原来他是为了饭碗问题!我蹙起眉头,冷冷地说:“不假借你的名义,老妈不会让我出来。”

一男一女踉踉跄跄的走来,我侧身让了条路让他们过去,只听见他们醉言醉语的大声嚷嚷着,又哈哈大笑的走出去,他们身上的酒臭味令我嫌恶的捂住鼻子。

沉宏翊问:(轩轩,你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这么吵?)

“没有啊!”我就是不让他这没良心、死爱钱的家伙知道,哼!

(拜托你,轩轩,你还要考试,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时间还早。”

(你妈妈拼命找我要人,我说你很快就会从我家回去,我帮你隐瞒,你也别让我为难,好不好?)

我沉默了半晌。

让沉宏翊为难的结果是什么?想来是让他丢了这份工作吧!

说实在的,和他在一起这么久,我知道他一向过得很节俭,既要付房租费,又要为生活费奔波,是很需要钱没错。

好吧!我承认,自己还是不想让他为难。

“我在××PUB,地址是……”我乖乖地对他说出我的行踪。

沉宏翊沉默三秒,深吸一口气重重吐出后,简短地说了句“我马上就到”便收线。

这里离他家顶多只有二十分钟车程。

我回到吧台,一口气把酒喝完,也化解了沉宏翎的危机,将他自那女人的魔掌中救回。“我们走吧!”

他自然是忙不迭地就应:“好”。

对方微恼的白我一眼,但也无可奈何。

到了外面,夜风轻吹,我索性蹲在一旁。

沉宏翎觉得奇怪。“常轩,我们怎么不走?”

“等人。”酒精的作用力缓缓扩散至我的四肢百骸,原本就不凉爽的夜晚,我只觉得更躁闷。

◆◇◆

看到一道修长的人影出现,我站起身,往那人走近。

“你怎么来这种地方?”沉宏翊劈头就骂,将刚才来不及发泄的怒气用大吼的方式宣泄。“你才几岁,知不知道这种地方有多乱?如果遇到危险该怎么办?今天算你运气好,以后呢?就算是好奇、好玩,也不该是这种玩法,像上次在西门町……”

听着他数落我的内容,突然有股暖意蔓延至我的心口。

要不是沉宏翎在场,我应该会给沉宏翊一吻吧!因为,他仍旧关心着我。

我才这样想着,一旁的沉宏翎已迟疑的走到我身边,愣愣地看着沉宏翊。“哥、哥哥?”

沉宏翊霎时住嘴,惊诧的看向沉宏翎。“小、小翎?”

两人无言的张唇对视,渐渐地,我觉得那股暖意竟闷住我的胸口。

怎么回事?究竟是为什么?

“宏……”我要拉沉宏翊的手,他却忽然转过头瞪着我。

“轩轩,你认识小翎?”

我乖乖地点头。“我和他同班。”

沉宏翎也加入质问我的行列:“你怎么认识我哥?”

我乖乖地答道:“他是我的家教老师兼家庭医生。”

沉宏翊先迸出大吼:“你为什么不说?”

说?干嘛要说?他的怒吼令我生气的抬起头瞪向他。“你和他是兄弟,难道还要我说?”真蠢!

沉宏翊一时语结。“不……我……”

一看就知道事有蹊跷,但我懒得去理,原本好多了的心情却因沉宏翊莫名其妙的质问变得更加恶劣。

我一甩头,冷冷地睨着他,“我要回去了,你走还是不走?”

沉宏翊点头,又看向沉宏翎,“小翎……要不要我送你一程?”他的语气像他先前对我说话时那般温柔,甚至含有怜爱,小心翼翼的,像怕伤了什么。

沉宏翊这么宝贝他弟弟,为什么那么久不和他联络?

听沉宏翎轻应一声,我率先拦了辆出租车,又由于暂时不想看见沉宏翊的脸,便坐上副驾驶座。

一路上,广播电台不断播放着乐曲,我不说话,后头那两个久违的兄弟也不说话。

靠着车窗,外头的街景不断从我眼前掠过,渐渐地,我的头疼了、晕了,冷气更吹得教我眼睛干涩。

我闭上眼,用泪液要滋润酸涩的眼,泪水却不受控制的快溢出眼眶。

我强忍下泪水,喉咙却因此灼热、疼痛。

之后,我一人先在家门前下车,而沉宏翊则送沉宏翎回家。

老妈以为我是自沉宏翊家回来,也不多问。

上了楼躺在床上,我闭上眼。

酒气让我觉得燥热、烦闷,而且心脏也不停剧烈跳动着。

抚着胸口,我知道自己还在为刚才的事难受,可是继而我又轻笑一声。

沉宏翎是他弟弟,我是什么?他为了自家人吼我难道有错?我再怎样也只是个过客。

我知道一切都将结束,也不断在做心理建设,但仍有一丝不安存在我的心房,更化作一丝恐惧紧紧缠着我。

这晚,因为心悸,我一夜未眠,想怪罪那杯酒,却也知道这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