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武学地图》之书

《金庸武学地图》之书

金大侠小说中以书法为武功,当数张三丰所创的这一路“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境界最高。

《倚天屠龙记》中,这路书法武功,从由来到实战,讲解得十分清楚。

张三丰文武全才,不仅武学上是一派大宗师,其文才书法都有很深的造诣。

张三丰写了24个字:“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这24个字中,不仅包含一套上佳的书法,而且包含了一套极高明的剑法。

这24个字,共有215笔划,因此这路剑法也有215招。

张三丰初时写了一遍又是一遍,那24个字翻来覆去地书写,笔画越来越长,手势却越来越慢,到后来纵横开阖,宛如施展拳脚一般。每一字包含数招,便有数般变化。“龙”字和“锋”字笔画甚多,“刀”字和“下”字笔画甚少,但笔画多的不觉其繁,笔画少的不见其陋,其缩也凝重,似尺蠖之屈;其纵也险劲,如狡兔之脱,淋漓酣畅,雄浑刚健,俊逸处如风飘,如雪舞。厚重处如虎蹲,如象步。这24个字中共有两个“不”字,两个“天”字,但两字写来形同而意不同,气似而神不似,变化之妙,又是另具一功。这一套拳法,张三丰一遍又一遍地演示,足足打了两个多时辰,待到月涌中天,他长啸一声,右掌直划下来,当真是星剑光芒,如矢应机,这一直乃是“锋”字的最后一笔。

张翠山的拿手兵器是银钩和判官笔,与张三丰所创武学正好相配。

张三丰第一次向张翠山演示和传授这一套书法武功时,张翠山修为未到,尚不能深切体会到其中博大精深之处。后来,张翠山多经磨难,终于能和张三丰心意相通,情致合一,体会到那种遭丧乱而悲愤,以遇荼毒而拂郁的奇特心境,将张三丰这套书法武功领会得相当透彻。

张翠山初试此技,将少林寺僧打得一败涂地;在王盘山上,这套书法更是发挥了作用。张翠山自知武功不是谢逊的对手,因此主动和谢逊比试书法武功,书中道:

这套书法,其意境、其实效,在金庸的武侠小说中,都可推为“武林至尊”。

“武林至尊”以至“谁与争锋”这24个字,乃张三丰意到神会、反复推敲而创出了全套笔意,一横一直、一点一挑,净是融会着最精妙的武功。如果张三丰本人事先未曾有过这一夜苦思,则既无当时心境,又乏凝神苦思的余裕,要像张翠山那样蓦地在石壁上写24个字,也决计达不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境地。谢逊哪想得到其中原由,只道眼前是为屠龙宝刀而起争端,张翠山就随意写了这几句武林故老相传的言语。其实除了这24个字,要张翠山另写几个,其境界之高下、笔力之强弱,决计是达不到如此效果的。

秃笔翁的书法武技在金大侠的小说中确实不算高明,但他的痴心,当数第一。

令狐冲于书法不甚了了,秃笔翁为令狐冲从头细致解说。如他使用一套《裴将军诗》笔法时,告诉令狐冲此是从颜真卿所书诗帖中变化出来的,一共23个字:“裴将军!大君制六合,猛将清九垓。战马若龙虎,腾陵何壮哉!”这套书法每字3招至16招不等。

秃笔翁使用《裴将军诗》这路笔法时,大笔一起,向令狐冲左颊连点三点,正是那“裴”字的起首三笔,这三点乃是虚招,大笔高举,正要自上而下的划将下来,令狐冲长剑递出,制其机先,疾刺他右肩。秃笔翁迫不得已,横笔封挡,令狐冲长剑已然缩回。两人兵刃并未相交,所使均是虚招,但秃笔翁这路《裴将军诗》笔法第一式便只使了半招,无法使全。他大笔挡了个空,立时使出第二式。令狐冲不等他笔尖递出,长剑便已攻其必救。秃笔翁回笔封架,令狐冲长剑又已缩回,秃笔翁这第二式,仍只使了半招。秃笔翁一上手便给对方连封二式,自己一套十分得意的笔无法使出,甚感不耐,便如一个善书之人,提笔刚写了几笔,旁边便有一名顽童来捉他笔杆,拉他手臂,教他始终无法好好写一个字。秃笔翁心想:“我将这首《裴将军诗》先念给他听,他知道我的笔路,制我机先,以后各招可不能顺着次序来。”大笔虚点,自右上角至左下角弯曲而下,劲力充沛,笔尖所划是个“如”字的草书。令狐冲长剑递出,指向他右胁。秃笔翁吃了一惊,判官笔急忙反挑,砸他长剑,令狐冲这一刺其实并非真刺,只是摆个姿势,秃笔翁又只使了半招。他这笔草书之中,本来灌注了无数精神力气,突然中途转向,不但笔路登时为之窒滞,同时内力改道,只觉丹田中一阵气血翻涌,说不出的难受。

他呼了口气,判官笔急舞,要使“腾”字那一式,但仍只半招,便给令狐冲攻得回笔拆解。秃笔翁好生恼怒,判官笔使得更加快了,可是不管他如何腾挪变化,每一个字的笔法最多写得两笔,便给令狐冲封死,无法再写下去。他大喝一声,笔法登变,不再如适才那么恣肆流动,而是劲贯中锋,笔致凝重,但锋芒角出,剑拔弩张,大有磊落波磔意态。令狐冲看出此时笔路与先前已大不相同。他不理对方使的是什么招式,总之见他判官笔一动,便攻其虚隙。秃笔翁哇哇大叫,不论如何腾挪变化,总是只使得半招,无论如何使不全一招。

此后秃笔翁笔法又变,大书《怀素自叙帖》中的草书,纵横飘忽,流转无方,心想:“怀素的草书本已十分难以辨认,我草中加草,谅你这小子识不得我这自创的狂草。”他哪知令狐冲别说草书,便是端端正正的真楷也识不了多少,他只道令狐冲能抢先制住自己,由于揣摸到了自己的笔路,其实在令狐冲眼中所见,纯是兵刃的路子,只是攻击对方招数中的破绽而已。

秃笔翁这路狂草每一招仍然只能使出半招,心中郁怒越积越甚,突然大叫:“不打了,不打了!”向后纵开,提起丹青生那桶酒来,在石几上倒了一滩,大笔往酒中一蘸,便在白墙上写了起来,写的正是那首《裴将军诗》。23个字笔笔精神饱满,尤其那个“如”字直犹破壁飞去。他写完之后,才松了口气,哈哈大笑,侧头欣赏壁上殷红如血的大字,说道:“好极!我生平书法,以这幅字最佳。”

《射雕英雄传》中,陈玄风和梅超风偷走黄药师的《九阴真经》,黄药师将弟子门人逐出桃花岛,而他那些被赶走的弟子不仅不怨恨他,反而想尽办法讨他的欢心。曲三就是这样,为了讨得黄药师的欢心,曲三冒着生命危险到皇宫中偷得古玩字画,想送给黄药师。

《射雕英雄传》开始,曲三从皇宫偷盗书画,曲三道:“今晚大有所获,得到了道君皇帝所画的两幅画,又有他写的一张字。这家伙做皇帝不成,翎毛丹青,瘦金体的书法,却委实是妙绝天下。”曲三为黄药师的弟子,自然对书画也很在行。

《书剑恩仇录》中,陈家洛与乾隆相遇,琴棋书画,二人谈了不少,风流儒雅,二人都是大行家。

东方耳见他言不由衷,也不再问,看着他手中折扇,说道:“兄台手中折扇是何人墨宝,可否相借一观?”陈家洛把折扇递了过去。东方耳接来一看,见是前朝词人纳兰性德所书的一阕《金缕曲》,词旨峻崎,笔力俊雅,说道:“纳兰容若以相国公子,余力发为词章,逸气直追坡老美成,国朝一人而已。观此书法摹拟褚河南,出入黄庭内景经间。此扇词书可称双璧,然非兄台高士,亦不足以配用,不知兄台从何处得来?”陈家洛道:“小弟在书肆间偶以十金购得。”东方耳道:“即十倍之,以百金购此一扇,亦觉价廉。此类文物多属世家相传,兄台竟能在书肆中轻易购得,真可谓不世奇遇矣!”说罢呵呵大笑。陈家洛知他不信,也不理会,微微一哂。东方耳又道:“纳兰公子绝世才华,自是人中英彦,但你瞧他词中这一句:‘且由他蛾眉谣诼,古今同忌。身世悠悠何足问,冷笑置之而已。’未免自恃才调,过于冷傲。少年不寿,词中已见端倪。”说罢双目盯住陈家洛,意思是说少年人恃才傲物,未必有什么好下场。陈家洛笑道:“大笑拂衣归矣,如斯者古今能几?向名花美酒拼沉醉。天下事,公等在。”这又是纳兰之词。东方耳见他一派狂生气概,不住摇头,但又不舍得就此作别,想再试一试他的胸襟气度,随手翻过扇子,见反面并无书画,说道:“此扇小弟极为喜爱,斗胆求兄见赐,不知可否?”陈家洛道:“兄台既然见爱,将去不妨。”东方耳指着空白的一面道:“此面还求兄台挥毫一书,以为他日之思。兄台寓所何在?小弟明日差人来取如何?”陈家洛道:“既蒙不嫌鄙陋,小弟现在就写便是。”命心砚打开包裹,取出笔砚,略加思索,在扇面上题诗一绝,诗云:“携书弹剑走黄沙,瀚海天山处处家,大漠西风飞翠羽,江南八月看桂花。”那会鹰爪功的老者见他随身携带笔砚,文思敏捷,才不疑他身有武功。

陈家洛文武全才,对书法不仅能够欣赏,还能自己写,他为乾隆的扇子题字,一点也没有推让和退缩,非常自信,想来他的书法也必有佳处。

《倚天屠龙记》中,俞岱岩为奸人所伤,骨骸寸断,严重残疾,张三丰目睹这一悲剧之后,既伤心而又愤怒,这种抑郁的情绪,在内心激荡,使他一时兴起,书空咄咄,凭空摹写起王羲之《丧乱帖》来。

前面我们已经说过,张三丰文武全才,在书法上也有很高的造诣,此时情景交融,心与意合,悲愤的意绪升华成艺术的空灵幻美。张三丰这次临摹《丧乱帖》,当然比他任何一次更有一种夺人心魄的魅力和高明境界。张翠山有幸在旁边看到张三丰的演示,看到那庄严肃穆,气象万千,笔端万钧,挟风带雨,峭拔清奇,纵横刚毅的笔意,真是受益匪浅:

他外号叫做“银钩铁划”,原是因他左手使烂银虎头钩、右手使镔铁判官笔而起,他自得了这外号后,深恐名不副实,为文士所笑,于是潜心学书,真草隶篆一一遍习。这时师父指书的笔致无垂不收,无往不复,正是王羲之“丧乱帖”的笔意。这《丧乱帖》张翠山两年前也曾临过,虽觉其用笔纵逸,清刚峭拔,总觉不及《兰亭诗序帖》、《十七帖》各帖,这时他在柱后见师父以手指凌空连书“羲之顿首:丧乱之极,先墓再离荼毒,追惟酷甚”这18个字,一笔一画之中充满了拂郁悲愤之气,登时领悟了王羲之当年书写这《丧乱帖》时的心情。

《神雕侠侣》中,朱子柳将武功与书法结合起来,给人留下的印象最为深刻。

张三丰和张翠山,对书法武功发扬光大,但书法武功却不是他们的专能,更多的是客串和偶尔为之,因此他们缺乏一种专业的热忱和敬业精神。

秃笔翁痴迷于书法武功,甚至到了痴书法如命的地步,但玩物丧志,境界不高,而且对于书法武功来说,秃笔翁更多地钟情于书法而不是武功,武功只是他的副产品。

而朱子柳和他们都不一样,首先朱子柳是真正的文人,他原来是大理国的状元,大学士,是云南的书法名家,他既有一种对书法武功的专业热忱,又有主动创意,将书法和武功结合起来,不是为了好看,不是为了花哨,而是为了真正让武功达到一种克敌制胜的实效。

一阳书指是朱子柳绝顶聪明的创造,他将一阳指的点穴手法,和书法艺术融合起来,创造了一种书卷意味十足的霸道武功。这一武功,银钩铁划,劲峭凌厉,充满了威武雄健的阳刚之气。

朱子柳的这一套“一阳书指”,和张三丰、张翠山、秃笔翁的书法最大的不同,在于其他人的书法武功,都有严密的招式,而他的“一阳书指”更多的是随兴发挥,毫无沾滞,随心所欲,灵感突发。

比如张三丰教给张翠山的“宝刀屠龙”那一套武功,由24个字,215划组成,讲究招数的精研和完整,还有秃笔翁的28招石鼓打穴笔法,也同样是讲究整体有序,而朱子柳的“一阳书指”则是不着重于招数,而更着重于神韵。

朱子柳以一阳书指大战霍都,虽同样是一阳书指,招数上却各有不同。

朱子柳首先是用“房玄龄碑”对敌。

“房玄龄”碑比较平常,霍都识得,应对有度,朱子柳因材施教,又换了草书,正是唐代张旭的《自言帖》,这一下霍都便傻了眼:

只见朱子柳写到“担夫争道”的那个“道”字,最得一笔钩将上来,直划上了霍都衣衫。群豪轰笑声中,霍都踉跄后退。朱子柳奋袂低昂,高视阔步,和他斗了个旗鼓相当。

两人翻翻滚滚拆了百余招,朱子柳一篇《自言帖》将要写完,笔意斗变,出手迟缓,用笔又瘦又硬,古意盎然。

乾隆为求得杭州名妓玉如意的欢心,令心腹和�捧来了三件书画作品。

第一卷是祝允明所书的李义山两首无题诗。厉鹗诗词俱佳,词名尤著,审音守律,辞藻绝胜,为当时词坛祭酒,见是祝允明书法,连叫:“这就名贵得很了。”

第二个卷是唐寅所画的一幅簪花仕女图,上面还盖着“乾隆御览之宝”的朱印。

第三卷是一幅书法,写的是:“西湖清且涟漪,扁舟时荡晴晖。处处青山独住,翩翩白鹤迎归。昔年曾到狐山,苍滕古木高寒。想见先生风致,画图留与人看。”笔致甚为秀拔,却无图章落款,只题着“临赵孟颉书”五字。郑板桥道:“微有秀气,笔力不足!”沈德潜低声道:“这是今上御笔。”对于乾隆的题字,金庸小时候在海宁、杭州,到处见到他御制诗的石刻,心中实在很反感,所以写《书剑恩仇录》之时,忍不住要讽刺他一番:

乾隆修建海宁海塘,全力以赴,直到大功告成,这件事有厚惠于民。我在书中将他写得很不堪,有时觉得有些抱歉。他的诗作得不好,本来也没多大相干,只是我小时候在海宁、杭州,到处见到他御制诗的石刻,心中实在很有反感,现在展阅名画的复印,仍然到处见到他的题字,不讽刺他一番,闷气难伸。

《飞狐外传》中,驼背女子提高灯笼。火光照耀纸笺,白纸上两行大字,胡斐虽在远处,也看得清楚,见纸上写着道:“姜薛两位:三更后请赴黑虎林,有事相商,知名不具。”那两行字笔致枯瘦,却颇挺拔,字如其人,和那老者的身形隐隐然有相类之处。那老者“咦”的一声,似乎甚是诧异。

程灵素轻轻叹了口气,到大树上拔下银簪和透骨钉,将师父的两张字谕折好,放回怀中。这时第一张字谕上发光的字迹已隐没不见,只露出“知名不具”所写的那两行黑字。胡斐道:“这字条是你写的?”程灵素道:“是啊,师父那里有我大师兄手抄的药经。他的字我看得熟了。只是这几行字学得不好,得其形而不能得其神。他的书法还要峻峭得多。”

胡斐武功虽强,但自幼无人教他读书,因此说到书法什么,那是一窍不通,听她这么说,一句话也接不上去。

群豪见大厅上高悬匾额,写着“绿柳山庄”四个大字。中堂一幅赵孟颉绘的“八骏图”,八驹姿态各不相同,匹匹神骏风发。左壁悬着一幅大字文曰:“白虹座上飞,青蛇匣中吼,杀杀霜在锋,团团月临纽。剑决天外云,剑冲日自斗,剑破妖人腹,剑拂佞臣首。潜将辟魑魅,勿但惊妾妇。留斩泓下蛟,莫试街中狗。”诗末题了一行小字:“夜试倚天宝剑,洵神物也,杂录‘说剑’诗以赞之。汴梁赵敏。”

张无忌书法是不行的,但曾随朱九真练过字,别人书法的好坏倒也识得一些,见这幅字笔势纵横,然颇有妩媚之致,显是出自女子手笔,知是这位赵小姐所书。他除医术之外没读过多少书,但诗句含意并不晦涩,一诵即明,心想:“原来她是汴梁人氏,单名一个‘敏’字。”便道:“赵姑娘文武全才,佩服佩服。原来姑娘是中州旧京世家。”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

张翠山道:“我不是跟前辈比兵刃,只是比写几个字。”说着缓步走到左首山峰前一堵大石壁前,吸一口气,猛地里双脚一撑,提身而起。他武当派轻功原为各门各派之冠,此时面临生死存亡的关头,如何敢有丝毫大意?身形纵起丈余,跟着使出“梯云纵”绝技,右脚在山壁一撑,一借力,又纵起两丈,手中判官笔看准石面,嗤嗤嗤几声,已写了一个“武”字。一个字写完,身子便要落下。

他左手挥出,银钩在握,倏地一翻,勾住了石壁的缝隙,支住身子的重量,右手跟着又写了个“林”字。这两个字的一笔一画,全是张三丰深夜苦思而创,其中包含的阴阳刚柔、精神气势,可说是武当一派武功到了巅峰之作。虽然张翠山功力尚浅,笔划入石不深,但这两个字龙飞凤舞,笔力雄健,有如快剑长戟,森然相同。

两个字写罢,跟着又写“至”字,“尊”字。越写越快,但见石屑纷纷而下,或如灵蛇盘腾,或如猛兽屹立,须臾间二十四字一齐写毕。这一番石壁刻书,当真如李白诗云:“飘风骤雨惊飒飒,落花飞雪何茫茫。起来向壁不停手,一行数字大如斗。恍恍如闻鬼神惊,时时只见龙蛇走。左盘右蹙如惊雷,状同楚汉相攻战。”

张翠山写到“锋”字的最后一笔,银钩和铁笔同时在石壁上一撑,翻身落地,轻轻巧巧的落在殷素素身旁。孙逊凝视着石壁上那三行文字,良久良久,没有做声,终于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写不出,是我输了。”

裴将军诗(南宋忠义堂本)

书法

痴笔

秃翁瘦

金书体

陈家洛书法

《一帖乱》

丧阳书指

乾隆御笔

张旭·《自言帖》

乾隆画像

赵敏书

补渚法

王羲之·《丧乱帖》

遂良·《房玄龄碑》

程灵素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