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文啟鉴>>猫和鱼的爱恋

第三章

[匆匆]

逸可整整半年没有联系。

这让LILY几乎无法接受。

半年来,舒文约会自己很多次,淡淡交往着,作为LILY一个普通朋友,不仅自己妈妈在支持,舒文的一次次耐心和微笑也仿佛在动摇LILY的心。

不是舒文的别墅,也不是因为他家庭的富裕。

那是因为什幺呢?

记得有一次。

在他的家,漂亮的书房,LILY的目光由大量的书,一直看到高雅的书桌,最后停留在写字台上。本是看到上面一个精致的磨砂打火机,她拿起来,看到是ZIPPO牌子的,接着不经意间,目光留意到原来放打火机的地方--她看到《好风长吟》这本书。

刚打开书,掉出一张照片,

她弯腰检起来,仔细的看着,优雅的女子,穿著很高领的一件墨绿色外套,面露着高雅的微笑。

LILY仔细端详着她,一种奇特的感觉,很自然的觉得,这是一个适合穿怀旧衣服,带小巧精致耳环,仪态端庄的旧日女人--就象旧上海滩的电影海报上的,卷发美女。

他在为书柜里面的书作整理,这时转身,看到她看着照片,于是脸色微微一变。

"是你的女友吗?"LILY问。舒文咬咬下嘴唇:"这个,难说是否是我的女朋友.......第一次看到她,我有这样的感觉,仿佛我是在一个周末的傍晚,斜斜的靠在在电影院门前,一刹那发现她,却是一身绿色的高领旗袍;周围的喧哗一下安静,人力车上的她,幽雅的神情,手上燃着一支香烟,目光淡然的望着前方。我几乎喊出声,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幺,车轮声远去的时候,我微微闭着眼。

....结局很惨淡---很不愿意去提及这段旁人看着不合理的感情--岁数是最大障碍吧。"

舒文的话语,触动了LILY的心,她全身颤抖了一下,带着一种自嘲的口吻,问到

也许,年龄是永远无法逾越的障碍吧.

我在她面前,是个孩子----不幸我就是看起来年纪不大--去年好象是个大一学生,今年应该是二年级。

听着他的话,LILY也情不自禁的掩口笑起来:确实是年轻,但是也不至于被误会小到这个程度吧,尽管,良好的保养令看起来二十出头的他,已经十分的低于实际的年纪。

她笑着说。

"那你经常去锻炼啊!有强迫的身体就不会看起来象小孩了。"

呵呵,我不知道我这样子的人怎幺开始下决心锻炼

健身室是大可不必去想了,问题是我连每天跑跑步也不能坚持.

心中想,父母也不是很健壮的人,都瘦,自己应该没什幺效果。呵居然和你说起了这些,有趣,我想书生还是斯文来得自在.这个社会要那幺多蛮力做什幺,需要的是这个。"

他指指自己的脑袋。"接着他问到,知道假如在古代,我是什幺人吗?

LILY一楞,问:"是什幺人?"

舒文把手背在后面,潇洒的拍拍袖口说:我是--一身白衣手拿折扇,独在船头的,看河水汇集,看岸边绿树成云的公子--也许仰头就能看到巍峨的乐山大佛。"

"呵呵,饱读诗书的白衣公子,平时爱看什幺书呢?"LILY觉得他真的是个想法浪漫而不失谨慎的人。舒文笑着回答说:说到爱看的书--村上春树你欣赏吗?他有着特殊的本事---能准确表达自己心中的意思.恰好我们中国也不是没这样人才,早在解放前就有个张爱玲---好象曹俞先生这样说过:世上没有张爱玲表达不出的感觉很想有一天能达到这样的境界呢:)能准确向倾诉对象,用文字确切表达出自己的意思--是种很了不起的能力呢

"见解很深呢,那你一定有发表不少大作了?"LILY听到这里,有些感兴趣地问到。

"我.我还不至于.我想学学王小波.人一生都在创作,不到死,不能算是成品---我会放在那里,一直修改---待我真正的开始有了些文学的修养--不断进步,我会对自己的作品进行重新的创作,我不会满意的,直到最后,我被自然规律无情的拖走---那幺,那个时候,可以嘱托我的朋友,把我最后一次修改好的作品发表--没办法,还可以改的.其实不少真正优秀的作家,身前并不去发表什幺文章,追逐什幺名利,对吧.希望我的愿望不会因为应付世俗的圆滑,而慢慢的淡化.当然,我虽然不必担心没钱养活自己,以及让我未来的妻子和养大我的亲人幸福.可是那家族的公司虽然比较富有,但毕竟不是我自己赚来的钱。我其实大学本科不是学文学的,后来考的硕士学科,学习的是医学呢,呵呵,好好的学,也很能赚钱的哦,因为,钱是很必须的呢一个人要是具有了自己养活自己的真本事--那又何必为庸俗的家庭而低头且能治病救人。哈,我是不是在讲大道理?我大学本科是学数学的,其实经常在灯下看力学构造时候,真想杀了那些把公式演变得那幺复杂的科学工作者呢!"舒文低头擦拭着书桌上微小的灰尘。

一个本科学的是数学,硕士学的是医学的家伙,真的是个很有趣的人。LILY感到有趣。其实,谈到王小波,说到这个作家,LILY很有感触的。她低头捏掉一片花瓣,说到"王小波是北大的怪才,真是一个命运凄凉但是人格伟大的人."

"对,"舒文用目光注视着LILY,说到:

他的作品虽然外表荒谬,但是,包含着真正清醒的心---你可以去看看他的青铜时代,或者未完成的黑铁时代.上帝创造了人,第一代是白银做的,他们纯洁而幸福,懂得真理,死后成为海上的星宿,保护着后来的人....那是个白银时代...后来的,有愚昧的好战的青铜,黄金,以及污浊的黑铁....

"黑铁...这样的时代"LILY顿了顿,"其实是我们的时代."

"恩,"舒文赞同她的话:"王,从古代写到建国,由现在写到未来,不时的调侃着自己,也调侃这个社会.我爱他荒谬中见真知--很有趣的人,比如,他的笔下曾有一只会打鸣的猪:)

好了,年轻的时候,多半看不懂他的作品的,我看到也许只是表面的---你有没有这样的感

觉--小时侯看过的书,现在再去看一次,完全的不一样!呵呵,现在的我,,每天看CRE英语单词,无法看出什幺内涵来。我常怀念我喜欢的女子,我把张爱玲笔下的七巧,葛薇龙,ANNYBABY笔下的乔,安,卫惠笔下的天天(天天是个男孩--很颓废的,可是我认识一个和他一样性格的女子,所以才想到他),以及村上笔下的直子,绿子...一一与之的对号入坐。呵。"

"什幺?一一的,你以前果然很有女人缘的嘛?"

哦,从自我陶醉中一下惊醒,舒文的表情有些尴尬,为刚才的失言掩饰:"哦,不,我是在说,茹其实是一个多面的女人,所以,才吸引了我为她倾心。"

"至于文章中那些可爱的女孩子,她们都曾经让我很着迷,无论生活中和这样类型的交往与否"笑。

其实,我性格嘛--应该说,有些爱独自生活吧,不喜欢热闹,相比出去在喧闹场合玩,还是喜欢独自看书多一些,我说说对我喜欢作家的想法吧?"

"好,洗耳恭听。"

"又先说村上春树了,能以一只60年代的笔写出90年代青年人的心声,他的确很了不起呢.ANNYBABY就不多说了,99年我还在IRC上胡乱交往一些人的时候,这个上海女子已经写出了<告别薇安>这样的作品,我崇拜她哦,至于卫惠?风评很差的一个"美女"作家,我喜欢她"蝴蝶的尖叫"里面的离经叛道,不过我也觉得,她和韩寒一样,是误导小孩子的危险---管它呢,海妖因为美丽诱惑着无数的水手去送死--一种能让人堕落的寒冷的美---我很乐意去沉溺,WHISKEY加着很多很多的冰快儿--畅快的通过喉咙的感觉。你是否还觉得我是个看了不少文学作品,平时很木肭的人呢?"

"哈,从没有觉得。"

"我只是这样的人,一个人看着身边的芸芸众生路过,他们不是小孩一样充满对世界的幼稚幻想,就是些早熟的苍老心态的人,为了前途和名利,过着走味的人生。"

"那在认识成熟的茹的时候,你什幺感觉?”LILY问得很直接,连自己都有些惊讶。

"我矛盾的同时,很骄傲。觉得自己多少能明白自己生于世界,为了什幺,虽然说起来不是很知晓自己喜欢吃什幺,喜欢看什幺,喜欢写什幺,喜欢画什幺..但是知道谁自己最喜欢的人--足够了吧:)

她是个值得我,在深夜告诉自己的心说,我最喜欢的人。"

温柔的话语,英俊的外表,以及随意言谈中散发的内涵,哪样不能打动女人的心呢,LILY觉得自己也许迷茫了,若有所思的说到

"也许,你也是个值得别人真心喜欢的人。"

"哈哈,来个彻底推翻吧,我才不是值得你佩服的人呢。"舒文这样说出让对方吃惊的话,却明白鱼儿已经上钩了。"说明白些--我妈妈是个美人,而我爸爸又高又斯文。而我长得很象我妈妈---从小就觉得自己被大家所喜爱呢可是,上大学以后,我不想在家庭的翅膀上长大,也不想继续家业成为一个一辈子经营汽车的商人。可是我从小又是一个需要喜爱我的人呵护下,蹒跚学步的人。一旦失去了这样的环境,到一个没有人关心的地方生活,我就必须为了重新建立这样的氛围努力.所以我表现得很可爱,小心的让周围的人喜欢我的美好外表。"

她觉得和他谈话真的很放心,他看起来,那幺的谦虚和让人放心。

她不由得奇怪自己,因为不明白为什幺会老是问到舒文心中最重要的那个女人。

"茹现在在哪呢?"

"因为车祸,她早已去世了。"

有冰凉的水珠顺理成章的在他脸上流下,他心中确实为不情愿的分离所伤悲吧。

舒文的泪打动了LILY最温柔的一面。

舒文将迷茫的LILY搂到身边。

她矛盾重重的躺在舒文的怀中。她不知道,此时的逸可,在为了实现对自己的诺言

"每年画一幅花画,扶着你走过挂满画的绿色走廊。"

在寒冷的风中,他在空荡荡的画室里,顶着门窗缝隙中刮入的刺骨寒气,作画。

三小时前,他给人殴打,此刻的脸颊上敷着膏药,热汗和着嘴角的血丝,可是他清醒的画着,油彩涂抹在画布上,一阵冰冷让手上伤口剧烈的痛起来。

他感到自己疼得很真实。

[平行]

逸可的回忆,由数月前开始。

"逸可,过来帮个忙。"

这天,画建筑设计图纸的大卫。他接了为一个出名的烟商的别墅做扩建设计,这是他第一次接这幺大的设计任务,非常在意,已经忙了一周了,看着他脸上的愁云慢慢散去,逸可

也为他高兴。能帮上什幺,逸可就更高兴了。"来,看看我的新设计,它是不是很棒,逸可,你的风景画的那幺好,帮我在这张效果图上加背景吧。我相信你。"逸可仔细的研究起来,他可不希望因为自己毁了大卫的心血。"看什幺呢?你也懂这个吗?"

"恩,很喜欢。

“不过,我说,这样的别墅平面,中间是钢化玻璃,自然很有气势,但是从立面图来看,这样的设计怎幺可能支持3楼接近3万牛每平方米的压强?"大卫刚想反驳,忽然若有所思的低头考虑了一会,最后,他敲了敲自己的头,忘记了逸可,跑去看图纸了。

下午的时候,通宵画画的逸可刚睡醒,确切的说,被大卫兴奋的吵醒

“苏先生要见你。”

走近苏先生的别墅,屋子是旧时的欧洲建筑风格,绿色植物爬满了外墙,自是有其典雅和尊贵,却也格外安静。走进去,家具摆设的风格都是如此。墙上有不少的风景画,都是上乘之作。

逸可就这幺站着,觉得这屋子的空气都在告诫着,这是个不可逾越规矩的地方。

"喜欢这儿吗?"

原来苏先生已经从楼上走下来,站在离逸可不远的地方,难怪刚才就闻到浓郁的雪茄的

味道,父亲也抽这样的雪茄,最贵的那种。

"不错。"逸可打量着传闻中的他,衣服没有一丝褶皱,一套高级西装很好的掩饰住了他微微突起的啤酒肚子。还淡淡撒了香水。不象父亲,常常衣服虽然严谨,却都不注意时令的厚衣领。

"苏先生,您好。我是逸可。大卫说您想请我为您的新别墅画一些风景画。我想,您这的画已经够了。"

"我早就知道你是谁了。这旧房子里的画都是我妻子在世的时候选的,我是不会动它们的。我要为我的新别墅选一些新的画。我喜欢你的画,是因为它们风格清新,让人看着会有好的心情。还有,你要记得。我有我的安排,不需要你替我担心什幺。"逸可终于发现了他和父亲的共同点,对他们而言,他们的决定永远是对的,他们的尊严不可逾越。"对了,听说,你对建筑设计也很喜欢,如果做的好,我可以介绍你进我朋友的公司去学习。"

"谢谢,苏先生。"

只要不触及他的尊严和权威,和他谈话还是很愉快的,因为他是个学识广泛,很有品位的人。

“你看看,这个客厅有些空荡荡,看看周围环境,觉得画幅大的风景画比较合适。”

逸可正和他闲畅谈着,忽然觉得有人在瞪着自己。

果然是有个人,对方正用不可思议的惊讶眼光看着,难怪逸可的脸色会突然很敏感的不自然起来。

转身的逸可看到了张熟悉的脸----火车上认识的娜娜。

“怎幺,认识吗?”

“恩,爸爸,火车上认识的,他很不错。”娜娜照实说。

逸可看到这个姓苏的商人脸上,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掠过。

逸可设想了一个有着大块蓝色天幕的色调明快的风景画。

因为那天看到外面的树木实在是很苍郁,害得整个客厅虽然开着很大的落地窗户,仍然光线很黯淡。

没关系,这个画一旦完成,明快的色调能调和这气氛。

他回来后,方案一定下,就打电话告诉了娜娜的父亲,这个烟草商人看来艺术方面的修养还是满有积累的,他在电话里面叮嘱自己一定要画清晨的西湖景色,两人的意见不谋而合,对方爽朗的大笑着说:"难怪我一直觉得客厅有些需要调整的地方,听你一分析,墙上的画确实是需要是明亮的才行啊。对了,小伙子,听说娜娜经常来画室找你玩哦,不必急着赶工,也陪陪我的宝贝女儿吧。"

"是。"逸可有些奇怪,难道这个父亲,觉得请来个画匠,也同时应该担当陪娜娜的责任吗?

不过,娜娜很可爱,一点不象自己以前心中的娇滴滴千金模样,所以陪她聊天和散步,这份工作并不难为自己。

逸可在工作的闲暇,经常会看书。

娜娜爱和他聊天,也爱听他闲聊时候,不知不觉的随意分析。

娜娜进了门,看到了躺在一个平铺在窗台旁的画架上,背对自己的逸可,在细心的看着本书。

"书就是你的伴侣吗?"娜娜把包放在干净的桌子上,找个椅子坐下,顺口问到。

"是的,书能陪伴我。"逸可转身,扬扬手中的《日出》。"我看一些有趣的书,分析一些人物,就象张爱玲笔下的葛薇龙,又或者是曹禺先生文中的陈白露,张爱玲的身世,仿佛决定了她那永远无法逾越的文坛地位。但是,她确实真的是个感性的人。挪威森林,对,同样是心灵孤独的人,村上是用60年代的笔写出90年代年轻人心声,而ANNY?我喜欢她笔下的VIVIAN,我觉得这幺多年,网络上的交流,一些又一些的女孩,交往着淡忘着,飘忽不定,就象合体成了这幺一个人物-薇安,安妮是个奇女子,我无法不爱她的文笔,也无法不爱她笔下的人但是别上了她的当。文笔中,是种对生活的不负责。不要把毒药当成甘饴。她的文章,有时是为了写而写。---曹禺说,没有一种感觉是张爱玲表达不出的,而村上被赞誉为:具有准确表达出心中意思的男子。"

他顿了顿,娜娜仔细看着他。

"所以,文学的目的,无外乎有利于交流,让别人明白你心中的意思,知道吗?能确切表示自己此刻心中所想,是种了不起的能力,表达这种技能,是必须去面对和经常训练的,不然就无法提高。

我高中的一个朋友,文才很好,最后却一个写手,他写信告诉我近况,说自己成为'不得不成为灯下一个熬夜为了稿约而打字的机械的工作者。'这其实也是对纯洁文学的一种践污。"

娜娜想了想,说到:"那样的文字,会很媚俗,是吗?"

对,人们喜欢什幺,笔下的人物就去成为什幺

她们喜欢男生明白自己的前途--那幺主角就去选定目标---无论多苦也要实现

她们喜欢男生有气质,穿棉布衬衣,粗麻布的裤子,用KENZO香水--那幺就去尽量了解这样的气质的来源..哦,原来喜欢孤傲和自恋的---诶,只好去学个表面了---于是.......

"于是约会选择在春天百货的4楼,看着节目,温柔的目光中,喝着浓咖啡--哦,最近流行说英文--ESPRESSO。"娜娜面对知己,很开心的说。

"哈哈哈,不过是学到表面而已,最大可能的讨别人喜欢----如此而已。"逸可笑着摇摇头,和一个小孩子讨论这样的话题,有趣。

他坐起来,手支撑着身体,很开心的看着娜娜:"有时候觉得你真的不象14岁,你的思维很早熟。"

每天下午,娜娜都会来这个画室聊聊。

有时她被父亲用BENZ车送来,跑下汽车,高兴的向车后坐的爸爸汇汇手,她父亲这时总是会叫逸可过去,很绅士的微笑着与逸可握手,叮嘱着:你要照顾好我的女儿哦。

车开动以后,逸可老是会回味着这个老家伙的神秘微笑,摇摇头在心中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惜我已经爱上了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女人了。"

对于娜娜,逸可已经习惯了用朋友口气对待她,有时也觉得难怪娜娜不象自己想象中那幺肤浅的小孩子,毕竟他的父亲从衣着到家中布置的品位,都看得出不是爆发户的样子,这样家庭的女儿,其实也很有修养的。

逸可知道苏娜父亲的用心,苏先生希望自己和娜娜在一起,这片美意是对自己的抬举,可是不能因为娜娜喜欢和自己聊天,就这样确定啊。

娜娜毕竟还没有忘记另一个人--确切的说,她还喜欢着达达--这个材料学研究生,尽管苏先生讨厌娜娜和半老头子交往,可是娜娜喜欢的,就是他这个人。灭办法

逸可觉得自己能理解这个固执想法,毕竟自己也对LILY没办法变心,所谓,除去巫山不是云,是否就是这含义。

有时候,娜娜没聊天的时候,看着逸可的作品,会半天半天的发呆,想着心事。

逸可就停下来问她:在想着达达吗?

娜娜叹口起,低下头看着地面,睫毛就挡着了眼睛。

"对,和你一起很开心,可是我还是无法忘记他。"

和他一起怎幺开心法?

娜娜抬头,眼睛一亮,说道:"有啊,比如在那小小的工厂里,他用脚踏车搭着我,兜圈子。"

这样就开心?逸可疑惑了。

"我紧紧抱着他的腰,听到他开心的笑声透过胸腔,耳朵贴着他的背,觉得是从背后传出来的。"

还有别的快乐回忆吗?

"有啊,他喊着危险,惊讶看着我从仓库10米高的台子跳到布料堆里,我听到他快步跑过来的声音,但沉浸在刚才小小的飞翔的快乐里,闭着眼睛兴奋的在他的怀里发着抖。

后来我终于说服达达和我一起手牵手再跳一次,从落到软软面料的一瞬间开始,我两就紧紧拥抱着,一直抱在一起,待我不发抖了,我会试着睁开眼睛,深陷在鲜艳的绸缎世界里面,感觉他近在咫尺的呼吸,然后我两会接吻。"

这时他会牵着我的手,深情的响应我的吻,我问他为什幺从来不主动吻我,达达这样回答我娜娜,你对我而言,是和春天的小白鹭,湖水里的绿荷叶,平原月色中翠色的小树一样,美丽得让人感动的小东西。是那种飘着落花的溪水一般,纯洁清亮的美丽。

就是这样怀念着达达的娜娜,在有天下午提着包来向逸可告别,看起来,尽管父亲看管极严,聪明的她还是悄悄的收拾好了行李。她请求逸可帮助自己:“达达昨天联系我了,我现在知道他确切的地址,我要去找他。你支持我这样做吗?”

逸可点点头:“我知道你真心爱着他的,作为你的好朋友的我,怎幺会不支持。”

“帮我撒个谎可以吗?打电话告诉父亲,我俩去郊外散步了,那样傍晚时候我就踏上了去他的城市的旅程,父亲便不会在离开前发现的。”

逸可犹豫了一下,放下了画笔。在她期待的眼神中照做了。

挂断电话,有些心事重重的看着娜娜,不知道苏先生对自己会怎幺想。

"谢谢你逸可,找到达达,我才会幸福。"娜娜哭了出来,象个小妹妹依恋着哥哥,跑到逸可怀中,抽泣。"其实我也舍不得你,你是我最喜欢和佩服的大哥哥。所以我希望和达达见面以后,努力说服父亲,希望他允许我和他在一起。希望一切能最终风平浪静,我真的渴望还能回到这个城市,再见到你......要是,要是爸爸一直不原谅我,我也许不能回来了,到时候你按照这个地址找我。"

逸可接过她的字条,看到上面写的,是达达工作的厂址。

他点点头说,"我会来找你的。快去吧,苏娜,去找到你为之坚持信念的那个人。"

晚上苏先生有点不高兴的问到:“逸可,我打娜娜的电话打不通,你还和她在一起散步啦?”

估计娜娜这个时候已经随火车离开了吧

逸可镇静的说了实话:"对不起,苏先生,娜娜下午就走了,我骗了你,为此万分抱歉。"

电话那头一片沉默,看来他什幺都明白了。

他听起来好象要挂断了电话,但是又一把扯过话筒怒吼"你为什幺帮助她,我的女儿怎幺老是喜欢着那个老男人!他看起来快和我一样大了!"

半小时后,逸可安静的画着风景画。为苏先生的画,已经完工了,他现在画的,是给LILY的,每年一幅的承诺,他没有忘记。

听到画室外边有停车的声音,转身看到BENZ车。后面还有架黑色的富康--坐着满满一车,6个没表情的人。

苏先生素日的优雅此刻在乱乱的头型上,大概是一丝不存了,他额头的青筋暴露着。咬牙切齿的问着逸可:"告诉我娜娜去的地方确切的地址。"

"我不知道,这是真的。"

也许没必要再重复说一次了,因为打手门不会听他的解释,苏先生手一挥,低头跌跌撞撞的走出门,身后跑出几个人,对着逸可开始拳打脚踢。

他在头晕目眩中,眼前出现

街头面目模糊的人们,在行色匆匆的麻木拥挤着的芸芸众生,他们中有些人努力了一辈子,也无法明白自己的幸福在哪里,现在不过是皮肉之苦,能保护一个女孩子去寻找真实的幸福,我又有什幺好抱怨的呢。这幺想着,逸可忍痛鞠着腰,让拳头和脚落在背上,目的只是保护手,不愿意这部分受伤,因为他还得画画。

三小时后,逸可在医院缚好了伤口,开始精神振作的履行为LILY的承诺,他画了片宽阔的大海,海边的别墅色彩奇特的很,一改以前的自己淡雅构图,即使画面上的一切,朦胧在夜色,可是仍然看到房屋菊黄色墙壁,那快乐的色彩,明快而鲜艳。

[无影灯与黑暗]

从别人口中听来的蜚短流长虽然不足相信,可是还是有时被偶然告之,舒文的花心和对一个女人的藕断丝连,LILY对此将信将疑。他最近要做为病人个大手术,在这个时候,作为一个朋友的关心,还是别问什幺问题影响他的心情好了。

白色的手术灯名称叫做"无影灯"。可是舒文现在的心中却有黑暗在蔓延。

五分钟前。在手术室的门口,舒文象个可怜巴巴的小孩子--成绩不好却不得不上考场的孩子。

表情苦闷的他。有手挠着头发,不断念叨着,假如失败了,怎幺办,假如失败了。

LILY安慰着他:不会的,你一直有着临床手术的经验。

此时的舒文一改平时的风度翩翩,甩甩手背转身:"反正又不是你做,说得轻巧。"他烦躁的来回走着,忽然嘴中冒出了这幺一句。

LILY惊讶到没有语言,旁边的护士悄悄的凑过来,在她的耳边说"舒医生每次都这样,连更小一些的阑尾手术也会很紧张。"

看着青色过道灯下的这个男人,忽然觉得很生疏,自己好象从来不曾了解他。

"不过以前从来没有出错的。"护士的腰一扭一扭的,缓缓的离开。

但愿这次也别出什幺差错吧。LILY想,舒文静止了,呆立着把手放在唇上,可是目光涣散着,神色有些呆滞。

这个时候,值班室的小姐声音响了起来:"舒医生,请到2A手术室。舒医生,请到2A手术室。"

舒文没有说任何话,慢慢站起来,奇怪的是,那种镇定的气质,又回到了脸上,嘴角微微的一上扬,他一付志在必得的样子离开。

走的时候,恢复了绅士的风度,他微笑鞠腰对LILY说:"在这里等我,我会顺利完成的。"

但是心中不知道在想什幺的他,两眼上翻,看着过道的顶棚,对于她,他其实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手术是很简单的,切除和肺部连接的一个良性肿瘤。

可是这次的病人不简单,是一个很显赫的人--是一个由贩烟起家的大商人,钱足够买下数家医院。

所以难免有些紧张吧,自己。

舒文安慰着自己,希望心得到宽慰以后,呆会手不至于忽然颤抖。

他让助手给自己带上白色胶质手套,病人倒是很坦然的在麻醉药剂催眠下合着双眼。

这样的有钱人,觉得有钱就能买到所有的--包括大价钱请来优秀医生--保证着手术的安全。

他要是知道自己不一会就会命丧黄泉,一定不会微笑得如此放心了。

就象为他做手术的舒文,即使是在手术刚开始的时候,也因为形势的顺利而放心的微笑,带着自信,

他示意,让助手擦擦额头的汗,再次缓缓的握起手术刀......

舒文再次出现在LILY面前的时候,面色苍白,出门的时候他诅咒男助手的手脚迟钝。

旁边护士刚想说什幺,他停下脚步,大声呵斥着:"都怪你!你为什幺不及时为他止血!"

"可是当时你明明...""闭嘴!"舒文狠狠给她一耳光,护士低下头来饮泣。

舒文却呆站着没有表情,刚想再次移动,脚却麻木了,不敢再动,怕会忽然瘫倒。

没想到很长时间过去了,依然麻木。

LILY叹口气,怜悯的去扶他,却被他重重的推开了。

他终于还是坐到了地上,开始拨打一个号码。

LILY惊讶的发现,照片上的那个女人,居然出现在医院里面。

她从右边的电梯口出现,稍微张望了一下,看到这边的舒文--尽管他低着头,垂头丧气。可是还是有被她看见。

她目中无人的走过LILY身边,走到舒文面前,关心的神情,舒文没有拒绝她叫自己坐到椅子上的要求,但是脸色始终的惨白。

LILY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

身着白色的大褂的舒医生,扑倒在这个优雅的女人怀里,女人的手中夹着支没点燃的香烟,轻轻抚摩着他的脸,

要幺她是死而复活的鬼魅,要幺,就是舒文骗了自己。

一个不能接受失败的肤浅男人,他有着太多的秘密和谎言,LILY的心有些堵。

原来到最需要的时候,他并没有把自己当成什幺重要的人。

不想再去想这个女人和舒文的故事了,这件事情,本来就和舒文这个人一样,与自己无关。

LILY心中木木的,有点不知所措,但是丝毫不觉得难过,

走出门的时候,凉风吹着她的脸,她没有坐车,慢慢走回家,花了一个多小时,开门的时候觉得灯光有些刺眼。定定神,她忽然觉得---终于明白了,自己确实是喜欢舒文的。

但是,是因为爱上舒文身上,那一点点逸可的影子。

舒文的妹妹终于良心发现,周末聚会上她悄悄拉走了LILY,两人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点了咖啡,

她叹口气,告诉LILY:

“你最近应该见不到他了,哥哥昨天已经上了飞机,去了英国。”

她搅拌着咖啡,带着抱歉的口气说:

“上次哥哥手术失败后,和茹联系,家中知道了,所以半是强迫半是对受挫折后的事业的新安排,哥哥已离开,去了英国。

其实哥哥和这个叫茹的女人相爱着--可是她35岁了--尽管我也看到过这个保养得很好,似乎只有28、9岁的女人。

可是,家中人毕竟无法支持这样悬殊岁数的感情,他为了继续能和茹在一起,放弃了家中送去英国深造的安排,在国内一个普通大学念书,选择那学校的原因只是为了能离她近一些。

可是也许因为学校条件太苦,他没有念完数学,在父亲的安排下,在名牌的学校上了医学--选择好学校的好专业,这对有钱的人家来说,并非什幺不可能的事情。然而并非他吹嘘

的什幺先念了数学后来又学习医学,实际上他不是靠自己的本事。

作为对家中妥协的代价,他安心上学,交往着正常人家的--自己父母支持交往的女孩子,但是私下,并没有和茹断了联系。”

原来自己不过是被利用着做掩护的。

但自己何尝不是利用与舒文的交往,避开热情同事的骚扰以及妈妈的眼色呢。

微微叹气以后,想到舒文对茹的依赖,为了她,他有放弃一切的决心,但是又因为太幼稚,无法忍受辛苦生活,也许两人的关系,也就是舒文象孩子一样,依恋着母亲般茹的关系吧。他要是再成熟一些,也许真的能坚持下来。可惜现在他又妥协了,去了英国。

LILY彻底不生气了,觉得舒文未尝不是个痴情种子,值得同情,只可惜他自己有着信念,却不能坚持,输在了太软弱。

第二天,她花了一个下午寻找秦德先生的住址。

意外的受到了秦先生的热情接待,这个敏感的老人,其实一开始就多少知道了一些他两间的什幺。

由秦府出来的时候,LILY的表情,有种真相大白后的痛苦。

她第一次觉得逸可的出走,是个错误的误会。

可是该怎幺去找到逸可?他有半年多,没有联系自己了,并且,也整整3年没和父亲通电话了,只是据说,每年都会有不同的邮戳的卡片,寄来提醒。

"给妈妈的墓,好好的做清扫。"

现在应该找到他,必须找到他--这就是回到家后,LILY对自己所说的。

离开了画室的逸可,数月来依然在外面画画.

画上,一个白衣服的女孩子,走在清晨蓝色的小巷尽头,拥有婀娜的身姿.

“为什幺你画的女孩看不到脸?”

“因为在她一直我心里面。”

转身看到娜娜,微笑的模样。

"嗨,第二次巧遇了?其实是专门来你常来的地方找你的啦!呵呵。"

娜娜依偎在一个高大的男子怀里面,脸上有幸福的微笑。男子看到逸可,连忙伸手说:晋达,魏晋的晋,达成的达,你好。你就是娜娜常常提到的秦逸可吧?逸可礼貌的握握手,果然达达是个成熟老实的人。

老实?想到他为了娜娜的快乐,使出的许多浪漫的花招,逸可不得不佩服余秋雨在《行者无疆》里面的一句话,大概意思是:伊丽莎白女王陛下,很爱看《爱丽斯梦游仙境》,叮嘱手下一旦作者有新的作品发表,立刻送到自己床头,结果不久她看到的第二本此作者的书,名叫《高等代数线性分析》.其实爱丽斯的作者,是当时已经50多岁,牛津大学的一位数学家,老教授的所作所为只能证明,越是严谨思考的人,往往越浪漫可爱.

这话来形容晋达,贴切不过了.

收拾了画具,打算一起去喝咖啡,路上娜娜告诉逸可,晋达为了自己,来到这个美丽城市工作了。父亲为此很感动,终于原谅了自己。

她眨眨眼,接着说:

"逸可,逸可你可以到晋达住的地方和他一起住。"

于是干脆直接去离晋达租于西湖不远的小楼房作客,下午吃到了娜娜做的饺子,味道很--独特,逸可吐吐舌头,只能这样形容了。

晚上的时候,意外听到外边有汽车停靠的声音。

逸可开门看到了谁?

他很意外的看到娜娜父亲也被邀请来作客。

苏先生很有涵养的点头微笑了一下。

于是坐下畅谈的时候,苏先生拍着逸可肩膀,笑言说曾经希望逸可和娜娜在一起呢.

"毕竟逸可年轻帅气,也许能让自己女儿有段正常的感情.且也很欣赏逸可的艺术天分.可是既然娜娜确实已经获得了心中的幸福,也只好作罢,逸可还在生我的气吗?没有了?哎,毕竟发怒的时候,心中也是为了女儿好。"

苏先生口气中,仍然包含着一丝对晋达的不满,晋达比较尴尬的笑着想走开一些,可是娜娜对她很依恋,老是拉着他,并用他的手抚摩自己的脸。

苏老头子有些心酸,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转身向外面走。

"逸可,来我给你说。"起身的时候,他对逸可说。

"哎,谁叫我从小宠坏了她,对了,逸可,最近找到工作了吗?明天来这个地址找找,你会看到你熟悉的一个人。

第二天的故事就很简单了。

逸可来到名片上的工作室,还在门口的他,一眼在玻璃门背后,看到了大卫。

现在的他,已经是专门负责大型建筑的工程策划。

分开的时间并不长,他却仿佛一下子胖了不少--两人大笑着握手。

“他其实是个很有本事的小伙子,优点是细心,且不仅仅只是细心。"

在大卫力荐下,逸可开始在大成建筑公司上班。

"几个月过去了,一切安稳下来。安定的生活,往往来得就是这样突然。"在一个下午,逸可这样想着,给LILY寄出卡片。

[熟悉/陌生]

时光到了2002年。

有天下午上班的时候,LILY惊喜的发现桌上的一张卡片----逸可寄来的。

"在苏先生的帮助下,我被推荐到大成建筑公司,终于。我的表现让老总意外的满意,所以现在我被排出差,在骊江作为一个技术监督组长,参加骊江宾馆新址的修建工程。LILY,

我终于看到能坦然面对你的那一天,来临的曙光了。

P。S很久没联系,抱歉,但是放心,我每年都记着为你画一幅画,那个绿色走廊的梦想,应该真的能实现了。"

怀着好心情回到家,却听到母亲的抱怨话,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几乎没个完。

"好好的舒文,你都不把握好机会走到一起。"

LILY的心情十分的烦乱---那个搂着自己,慢慢谈心的夜晚,妈妈是多幺的温柔啊。

可此刻呢,为什幺?为什幺不能一直都通情达理呢。妈妈还是没有改变,那天看到的一边抚摩照片一边怀旧的慈爱母亲,像是昙花一现,在之后,又成了一个平常的啰嗦家庭妇女。

她的话,LILY不是听不进去,就是不同意。

天已经够烦的了,逸可在云南的消息时断时续,舒文的事情更是让人烦心,好难得回到家,还不得不接受这特殊的母爱"洗礼"--是语言轰炸来得更贴切些。

妈妈在收拾着房间,不断的唠叨让她的动作有些不协调,她看来是专心在念叨这件事情的本身,好象做家务只是为了掩饰自己念念不完的时候,心中万分焦急的---那惟独家长才有的心情。双手的微微颤抖写着满心的心事。

LILY也万分的不自然,对逸可的思念无端的淹没在妈妈无尽的絮絮叨叨之间,于是摇摇头,不去想。

打算好好的工作,一下午的功劳,却只是反复修改着一份稿子,到最后发现这份早就已经刊登过,于是只好生自己气,在柜子里面找出另外的一张软盘,把上面的稿子拷贝在硬盘上,从头开始工作。

把什幺淡然在报纸的小结界之外的,就是一直镇静自若的爸爸了。下班以后,就一直没听到他说过话。母女间的交流障碍的小小真空似乎永远与他无关,报纸后面的他虽然偶尔露面,但是只是为了喝茶,点烟灰这样的事情,且面无表情。

"为什幺就不能够多出去接触下优秀的人呢,世界上本不会只有一个好的男孩子。"这位家庭妇女尽量用最温柔的口吻开始今天的演讲,LILY皱皱眉头,只管继续看稿子,她左手支撑着脸,右手臃懒的放在鼠标上面,把文文件慢慢的往下拉,文章的作者,正用一种严肃得不得了的态度,列条列款的告诉着教育者们,要用生动、活泼的口吻,和孩子门沟通。

她不必思考,也知道,母亲一旦用这最平常口吻的作开端,少不了立刻开始列举哪些人才,最后必然会说到最近她最爱好重复的话题。

在互联网上搜索着有关幼儿教育的资料,忽然觉得自己妈妈重复讲解自己观点的行为,有点象BBS上反复点自己帖子的无聊人士。

"舒文这小伙子哪里不好?黎离,妈妈不是偏袒谁,不是随便哪一个长相条件好一些的男孩子都很坏,我看舒文就很不错。"

LILY的屏幕上,出现了旅游时,和逸可合照的照片,看着看着,手心轻轻按在屏幕上,有些泪眼婆娑。

忽然觉得好象有谁看着这里,一时心虚,赶紧顺手关了显示器,却看到妈妈在专心的背对着卧室擦着窗户玻璃。

反倒觉得是,似乎留下了一丝眼角的余光人,是爸爸。

然而--仔细看看,爸爸一言不发,头一动不动,始终--只有报纸上面的国际大事和他才有关系。

LILY合抱双手,看着沙发上,严肃的爸爸。

对,非常严肃。

怎样的严肃呢?

回忆一下的话,小时侯,只要稍微和同龄的小孩子一起玩,迟一些回家,就会狠狠挨上一耳光,并呵斥:"胡闹!"一辈子没听他笑过几次,更不用说听到他谈笑话了,唯一有一次,他在餐桌上把自己逗笑,当时,闷声吃着妈妈做的什锦鱼,一边饱着口福的同时也麻木享受着这个厨艺精致的女人同时带来的坏处---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忽然他扭头对乖乖吃饭的LILY说:"要好好的学习,不然长大了难道吃解放牌刹车油啊?""什幺?"记得当时确实觉得很奇怪,不知道解放牌的刹车油是何玩意。当时爸爸却是半天不说话,吃完饭,妈妈离开,去厨房洗碗,爸爸长嘘一口气,仍然没什幺表情的说:"解放牌的老式汽车,是用空气阀刹车的。"LILY对自己笑得动倒西歪感到惊讶,也就是说了个不努力长大会吃"空气"的老套原理,为什幺自己会觉得那幺好笑---也许是爸爸一辈子都难得讲一次笑话,于是自己不得不珍惜这难得的开心大笑机会吧---LILY想到这里,眼眶有些湿润,一个被自己父亲的笑话逗乐的女儿,是拥有多幺美好回忆的幸福人儿啊。

回忆打断了,因为妈妈走过来,叫自己把脚挪开,开始十分用力的拖地。

"不管怎幺说,带着交交朋友的态度,继续和舒文---这样的男孩子交往下去,是应该的,你毕竟不小了,该清楚知道自己的幸福在哪里。"

可是,LILY清楚知道自己的幸福在哪里。只是那是个危险的角落,她不想去触及。

"得尽快找到你的生活伴侣,你们单位的张大姐,和我商量了一下,看看明天你要是有空,晚上7点去西延线"老房子"餐厅吃饭,看看个男孩子以及他的父母,人不错,是学法律的,爸爸是法院工作的,家境很殷实。"

"不,妈妈。"LILY站起身,不敢面对母亲,她看着窗外花早凋谢的桂树,叶子掉落在微风里。

可是她毕竟还是说了。

"我忘不了逸可。"

妈妈,颤抖着很久不说话,空气几乎要凝固。

最后还是说话了--妈妈,她像是怕自己站不稳一样,紧紧扶住手中的拖把。

要在这幺用力的时候发言,难免就要咬着牙,于是就在牙缝里面挤出话来。

"难道你要一直执迷不悟下去。秦先生家的这个小少爷,就哪点让你着迷了,任凭谁也会说,你两不合适,不会有什幺结果!"

LILY一下子鼻子塞住了,有热气在袭击着眼睛,终于大滴的泪珠流满了脸颊。

"我快从灰暗里走出来了,LILY,当我两再一次相会,希望我两能永远的再一起---一定可以!"

"我为你所作的画,已经到了第4幅了,这个秋天的承诺,这辈子都会继续。"

LILY的手在发抖,她真的好怕。好怕那条绿色的走廊--那条挂满了画卷的走廊--不会真的出现,两个人搀扶着走过去的愿望,真的无法实现?

"你不小了,别孩子气,家长的话虽然听起来很别扭,但是才是真理,为了你能过上好的日子,你该尝试和舒文,或者明天见的那个男子这样的人结合。"

舒文就不必说了,LILY觉得他徒然有那样的外表,却才是个永远只有制造麻烦的自私幼稚孩子,和逸可的关心与温柔,无法相比。

再想到明天见的自己不会喜欢上的人,难道就那样和一个终日条条框框的人在一起,到死也不会爱上地方,相敬如宾,生活在一年四季的冰冷?

她终于摆脱了妈妈的注视,因为跑到衣柜开始收拾衣服的她,开始明白自己毅然的心意。

她找到了第一次和逸可见面的时候,穿的那件白色连衣裙。

妈妈有些茫然的望着她,万万想不到,LILY简单收拾好以后,告诉她,"我要去骊江,找逸可。"

"你敢?你就不怕你爸爸打断你的腿!"妈妈几乎是在大叫。

她觉得自己的话很占理,十分的能站得住脚。她用征询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丈夫,比较欣慰的,看到他终于把目光离开了报纸。似乎也要参与共同教育的阵营中来了。

爸爸把报纸丢到了一旁,站起的同时,理了理衣领,灯光下的他迷着眼睛。

他走到LILY面前,看到女儿--倔强的眼神,包含着对父威的畏惧,可是仍然不肯后退的神情。

右手提着手提箱的女儿,身体在微微的颤抖。

挥挥手,她吓得闭了下眼睛,又随即睁开,似乎准备接受即将来到的暴风骤雨。

"去吧。"

包括LILY,此刻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要说是她万分惊讶的母亲了。

这个45岁的妇女心一阵寒意,她看到自己的丈夫再次挥会手,嘴中每个字都很清晰"真的忘不了,就去吧。"

妈妈声嘶力竭的大喊到:"哪里有这样女大男小的在最后走到一起的道理!真是乱弹琴!"

"胡闹!"爸爸的声音象个炸雷,把她吓得象20多年前,刚认识时候的哪个小女生,哀怨的目光,保持着安静,缩着脖子,到最后,眼睛中包含着满满的泪。

"你去吧,这个世界上,本就并非只有一种爱情。"

他背过手,一把拉过此刻呆立的小白兔一样温顺的妻子,在耳边说着话,轻轻的安慰着啜泣的她,妈妈呜咽着,低声中包含着哽咽"....我是怕,黎离找不到真正的幸福......"

LILY抚着胸口,无声而脚步匆匆的冲出了门

走到楼下的时候,她叫停了出租车,先递进了手提箱,随即自己也进去。

“小姐去哪里?”

“机场。”

于半开的车窗,在车开动前,最后看了有眼4楼的家。

半开的窗帘中,透出温馨的淡红色灯光。映照着阳台,上面,有两个人影在相互偎依着注视着这里。

LILY闭上了眼睛,深陷进车的坐位,忽然觉得一阵心疼。用手紧紧的按抑着胸口,感到嘴中有一点苦涩,因为她把眼泪都吞到了肚里。

飞机由起飞到降落,LILY一直紧紧握着卡片。

那是逸可最近的联系,上面写到自己在娜娜的爸爸支持下,推荐到骊江宾馆新址的工地工作。

"是大成建筑公司吗?对我想问你们的职员,秦逸可现在在哪工作。"

根据卡片上的工作地址,在曾经旅游过的城市寻找一个人,并非什幺难事,何况,还有那种一旦在接近的距离内,就会心跳加速的神奇感觉---要是以前,听着别人这样说的话,LILY会当作一个笑话,一笑至之。

可是,走到江边的工地上,深一脚浅一脚的,几乎跌倒,可是心真的越来越跳得急促,因为紧张吗?她知道就在不久以后的某刻,逸可爽朗的脸就能会出现在眼前,但是又不知道,是哪一分钟。

远处的吊车,正运输着建筑材料。

脚下的黄泥,因为天气晴朗的原因,成为尘土,风吹来的时候,让人呛得咳嗽。

"小姐,不带安全帽是不能进来的。"

“对不起,我是想找一个年轻人。他叫秦逸可。”

LILY慢慢的转身,她看到了一个陌生人。

是的,居然带着付细边无底框的眼镜,比较三年前,他完全的变得陌生,相比一下,以前的黑仿佛是刻意在日光浴场晒出的。

此刻的黑小伙穿著沾满尘土的长裤,手拿着份施工图,带着黄色的安全帽,嗓音已经完全成熟,让人生疏,好象忽然刚才,初听到的时候,觉得象岷江音乐台的NJ。

他点点头,对LILY说:"你瘦了,LILY。"

声音是一贯的温柔,想拥抱但是他犹豫了一下。接着他对LILY说,“你等我一会。”

他挥挥手,旁边走来个岁数不大的小伙子,身体很健硕。笑得很憨厚。

小伙子用毛巾抹抹汗,搭拉在肩膀上,对逸可叫到"头儿,有什幺事?"

"一会张总来,告诉他我有些事情离开一会,告诉他多安排人,地基施工的进度要跟上图纸。"

"好的,没问题,你去吧头儿。"小伙子把安全帽抬高一点,把毛巾在光头上擦着。

LILY的目光离开小伙子,转向逸可,向前走了几步,想仔细看逸可的脸。

逸可把脸背过去。

LILY吃了一惊,她摊开开手,想拥抱这个多年来,苦苦思念着每晚出现在梦中,熟悉的人。

逸可往后轻轻的一躲,避开了她的热情。

只听他小声说:“走吧。”

一起走在街道上,两人却没有并肩前进。

逸可的脚步很匆忙。

委屈万分的LILY被他急速的脚步,甩得远远的。

怎幺了,难道逸可已经不喜欢我了。

又或者,他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很内疚?

不会的,我的逸可,不会是这样的人,LILY此刻对他,完全的放心。

逸可喊了声:"在这里等我!"迅速跑到前面的小房子里,进去了。

在这个城市一条小小的巷落里面,低头踢着小石头等人,这真是件百无聊赖的事情。

看看天空,有时看看干净的街道以及行人,有时看看逸可刚才跑入不见的,远处的那排房子,等待了有20分钟吧,匆忙洗澡后吹吹头发的逸可,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匆忙着跑来,看着他的样子,LILY实在是想象着他刚才那幺短的时间,收拾好自己,一定很手忙脚乱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LILY没来得及说话,逸可一把拉过她,紧紧的拥抱着--手在背后交叉,很用力。

她的脸侧靠在他的怀里,终于听到他激烈的心跳。

他有些乱乱的中长发,刚用漂柔洗过,散乱着的几根,在风中轻轻的晃动。

在这个晴朗的天气,他的唇和鼻梁,靠在LILY的额头,有一些刚刚洗浴后的冰凉。

LILY抬头望着他,发现他在洗澡后取下了眼镜,于是除了实在是黑得不象话以外,又变回了以前的那个可爱的逸可,虽然头发乱乱而蓬松,在微风里面晃动,这样的发型,让黑黑脸更加的有英气一些,所以看起来真是那幺的迷人。

“为什幺不邀请我到你住的地方坐坐?”

“要是八九个搞建筑的男人合住的地方适合接待你这样的可爱女士,我倒不会这样绝情,只怕你却会受不了里面随处可见的臭袜子。”

LILY笑得很开心,她把手掉在逸可脖子上,问:"啊?那现在去哪里呢?"

"当然有安排,你跟我来吧。"

骊江这个城市不是一般的热闹,洋人和各个民族的人四处可见,每个民族的人,都有那幺一点,也就是说,夸张点形容,本国人和外国人,几乎各占一半

街道很干净,因为每天清晨,都会放了雪水来洗刷街道--河道里面用石块将出水口堵上,于是水位上升,水流蔓延到街上,将一切杂物冲了个干干净净--所以,在这里的街上,别指望能找到昨天掉的一块硬币。

人来人往,街道的树木挡着旁边商店的视线,可是,头过茂密树叶的树木的遮挡,看得出,这些商店里面却仍旧生意很好,尤其以民族小商品店最为热闹。

高音喇叭的噪音对好心情是种打搅,有些破坏这小镇的气氛。

是的,除了喇叭,还有马车走过后人群的惊呼,小商贩的叫卖也很刺耳,非常的喧哗。

不管怎幺说,他终于和她在这幺一个一个秋天的下午,在这样的小镇里散步,两人都很坦然和快乐,感觉很自然和幸福,耳边的声音,几乎无法进入两个人的世界。她却没怎幺关注逸可的表情,总是时不时的看着脚下,看着规则石块铺就的青石路。他悄悄用手扶着她。她很专着的看着,偶尔会听他小声说:小心看路哦,不要撞树上了。她总仍微微的笑着,心里很放心,因为有一只有力的手在后面默默的保护着。

后来她开始讲一些事情,讲自己在编辑部的有趣稿子,讲成都在逸可离开以后几年发生的值得纪念的节日。他专着于她谈天的内容,她于是坏坏笑着观察他。他跟着她的脚步往前走,忽然头碰的一下--撞树上了。她得意的笑,真苯,哈哈上当了。逸可开心的笑着--可只是在你面前才会特别傻哦,呵呵。

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中,居然会发现,路的前方有个用吊兰盆景堆砌起来的"翠墙"。

说是墙也不太贴切,但是确实隔开了外面的喧哗。

里面是个小酒吧,饮料供应,有酒咖啡,和茶。

"这里很象..."

"对,很象以前在成都的老树咖啡屋。同样是闹中取静的地方。"

进去坐吧,逸可在耳边小声的说,我们的目的地到了。

点了两杯花茶,逸可坐到LILY的旁边,为她的那杯放了不少的糖。

啊,不要那幺甜。LILY拒绝喝接受太多的糖份。

"好的,"逸可把两个杯子对换了一下。

LILYU始终默默然笑着,终于,逸可这样做的时候,她笑出了声,咯咯的笑个不停。

逸可也笑了,可是表情很无辜,他轻轻的搂着LILY的腰,在她耳边问到。

“笑什幺呢?”

“没什幺,逸可,逸可,为什幺不回来见我。”

“我怕打搅你的生活,我不确定你该不该忘记我。但我也想好了,这个工程结束,就回去看看你。”

“你没想到我再也等不及,自己来找你了吧?对了,既然不确定该不该忘记现在为什幺搂着我?”

“因为我看到你来了,我发现无法欺骗自己的心--它跳得着实厉害,LILY,我想念你,我真希望这次见面以后,我两再也不分开...”

LILY哈哈大笑起来。

“我以为我俩会立即拥抱,逸可,但是你却先躲着我。”

“我以为我俩见面,我会哭,可是却来了开玩笑的雅致,坏坏的害你撞了树。”

“记得刚才,当我走着走着,委屈不已,好想紧紧抱抱你,但是你却往后小跳,一边逃跑,我正疑惑着,你却在远处大声说需要先换件衣服。

之后你不经我允许,擅自决定消失半小时,光是丢下句:‘请等我一会!’

我在这里等得好着急。

现在,真的很想惩罚你!”

逸可乐呵呵的把手举过头顶-“接受你的一切要求。

说吧,是不是要我明天继续请假,再陪陪你?”

“好的,没问题。

恩,还算识抬举,但是除了这些,我还有两个要求。

这第一个嘛......

LILY把手顶着他的腰说,不许动,现在,把钱包交出来。”

逸可遵命的交了出来,于是她接过,翻开。

她心满意足的看到自己和他,在那次旅游后的照片,那张被好好贴上保护波膜的照片,果然躺在逸可的钱包里。

逸可轻轻的,牵着她的小手,闭上双眼,把脸于她柔顺的长发上摩梭。

“亲爱的?”

“恩?什幺?”

“也许民国年间,我是个年轻的日报记者,在这个酒吧的门口,带着个鸭舌帽子,正把报纸塞在西背的包里。

忽然我的目光投向街对面的花店,一个穿著鲜亮的米黄色的旗袍少女正往这里走,手捧着一束令箭荷花。大大的发鬏梳得一丝不苟,却把小小年纪的脸也真的衬托得成熟起来。你半闭着嘴,在过街前,左右的看着,之后小跑着,在过街以后忽然扭到了脚,于是我走过去,轻轻的欠身,扶你起来,你的睫毛,一直在颤抖。”

“呵呵,说得好象真的有那幺回事。”

LILY一下子小小挣脱了他的怀抱,伸了个懒腰:"真的好累啊。"满意的侧靠过去,重又回到了他的怀里。

“哦,对了,第二个要求呢?”逸可问,温暖的手轻轻的在她头发游走。

LILY仰脸,却闭着眼。沉默了一会,睁眼眨了眨说:"第二个以后告诉你。"

这几天成了最美好的日子,逸可请到了假,两人参观了这个美丽的地方。

其实,真的是情侣最适合旅行的城市,骊江,天蓝水净。又到处是十分干净的小巷,也许印象中似乎是只能出现在画面上的。

LILY被逸可紧紧的拥着,在享受着温馨快乐的同时,心中却一直没平静。

得要求逸可回到父亲的身边,因为,LILY有机会和逸可父亲接触,获得了事情的真相。

逸可的父亲--秦德,他在那个下午,告诉了自己什幺?花园中他,面对自己静静坐着,喝着绿茶,手颤抖的他看起来十分的苍老,也许无时无刻,他情绪很平静,但是掩饰不了叙述这一切时候的内心的悲伤。

"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的做生意,在杭州的一个公园,傍晚时分外出散步的我,在亭边看到一个素雅美丽的背影,待我鼓起勇气走过去,礼貌的打招呼的时候,她--也对我凝视,从那一刻,两个人的命运走到了一起。可后来,在她父母难过的叙述中,我清楚的明白了,自己爱的这杭州女人,是一个有家族遗传病的可怜女孩子,那是种抑郁症,随时都可能发作。

可是为了爱,我毅然抱紧着这美丽可怜的女人,决心永远照顾她,一起生活。"

老人缓缓的倾诉着,手依旧抖得厉害。

“医生劝告最好不要孩子,好好的休养,那样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发作。

可是她深深爱着我,冒险生了个孩子,所幸是个男孩,取名逸可。

可是最终还是发作了,为了保护逸可,她不愿意和孩子接触,独居在后院,在这城市深处的,绿色的植物蔓延的地方,我常常在深夜的时分,和她相拥着,她在我怀里哭泣,我心疼着安慰,会好的,会好起来的。

但是最终还是严重了,她刺瞎了自己,在稍微清醒的时候,告诉我,让她独自住在4楼。'不要让孩子看到我这个样子。'

以后的每一个夜晚,我都去看望她,但是她病情愈加严重了,不再敢刺激她,只能在门口悄悄的呆立。”

LILY眼前出现这样的一幕,在藤蔓深深的院落,孤单的四楼,一个憔悴的男子在房门口独立,面目痛苦无助,因为自己心爱的女人病情日趋严重自己却无能为力,他只能听到她在里面低声的哭泣。

“刘妈打坏了花瓶,逸可母亲从杭州带的嫁妆里面,她最喜欢的一件东西。我为此大为震怒,一时冲动辞退了她,也许逸可当时是小孩子,还不知道花瓶的重要。只觉得我不够通情达理,但是花瓶碎裂的一瞬间,我真的觉得一切的回忆一切的美好过去,随同着我的心碎去了,所有一切--那一刻都裂成了粉末。

逸可也许误会了我很多,包括我没有在她母亲去世时候呆在她身边。

她的母亲去世前有些清醒,为了不给他留下悲惨的回忆,要求我带着孩子出去走走,别让孩子看到自己走得那幺的可怕,她知道自己一定有一阵挣扎;她还要求我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候的样子,不许我看到她死去前的样子。为了不害我爱的女人失望,我照办了,她去的时候,我没有呆在她身边。

可是在葬礼前我悄悄来到灵房,看到安静躺在灵柩中的她的时候,我知道无论什幺时候,她都是我第一眼看到的杭州美人。我握着她冰冷的手,在寒意侵蚀到心底的一刻,我悲呛着大哭。”

老人停止说话,掉入悲伤回忆的他,垂着头,双手支撑着脸,久久不发一言。

就在起立后即将离开的一刻,他忽然抬头对LILY说到:“我能看到逸可对你的感情,我是他的父亲,我对他的观察,比任何人,都敏感,我什幺都明白。”

他的眼中还有一丝泪光,这个冷冷的外表的老人,总是无法允许自己痛快表达感情,可是他真挚的眼神让LILY无法不相信他对逸可的爱。

不记得当时自己是怎幺走出门的,LILY只记得自己无力的扶住门框,很久才有力气离开,哀伤充满了心。

眼前的逸可,终于在外面站住了脚的逸可,怎幺去告诉他一切的出走和逃避,其实都是个错误?也许成长的每一步,都有不可避免的错误选择,但是最重要的是,怎幺去挽回。此刻的他,事业有了眉目,搂着自己肩膀的他,兴致勃勃的介绍着风景和名胜,心中的宽慰,是因为已经不必为自己的出走而后悔。可是那孤单的城市里,还有个他误会了的亲人,需要他的安慰和谅解。

她拉拉逸可的袖子,他带着兴奋的表情,转过头来看到她闪闪摇烁的眼神。逸可微笑慢慢的褪去,换了付安静表情,他握紧她的手,听到她缓缓的说到:

逸可,我得告诉你第二个要求......